而是一片扯心扯肺的剧痛——

就像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每一丝灵魂同时被利刃拉扯、悬挂在刀刃上那么痛。

这样还不如死了啊喂!有没有哪个好心的过路神仙随手送我上路?

绕林在昏睡之中崩溃大吼,十分不解这样的昏迷与醒着受罪还有什么区别。

……

与此同时,祈祥宫金灿灿的大殿里,沈御离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这一次皇帝身边没有那群金光闪闪的妃子,甚至太监也只有两个,但气氛一点也不比人多的时候轻松。

“你在狡辩。”皇帝的声音阴沉沉的,就像夏天午后气压最低时响起的那道闷雷。

沈御离没有打颤。他将双手紧握成拳撑在地上,低着头一字一顿地道:“儿臣不敢。”

“你不敢,”皇帝冷哼,“那个小奴才可敢得很!祈祥宫他都闹过好几次了,朕的嫔妃他也逼死好几个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御离努力把头垂得更低一些,小心地辩解:“那奴才只是性子野了些,儿臣近日一直在用心教导。他若有不当之处,父皇便是打死他也当得,只是……有些大罪,他断断不敢犯的。”

“哼!”皇帝冷笑,脸色十分不善:“满宫里都知道了,你还在狡辩!也罢,既然你说‘打死无怨’,那就即刻把那狗奴才拖来打死吧!”

沈御离跪在地上许久没有答话。

皇帝要打死一个奴才,是不需要什么缘由的。这两年宫里无缘无故死掉的奴才多到数不过来,再死一个绕林当然也不算什么。

“儿臣谨遵圣谕,”沈御离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那奴才惹了父皇生气,的确该死。”

皇帝对这个答复勉强满意,冷哼一声,向小太监挥了挥手:“去传令!”

传令宫中,捉拿内侍绕林,杖毙。

沈御离认认真真地行罢礼退了出来,看着侍卫们领命从他身边跑过去,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沈钦颠颠地跑着迎上来,圆圆的胖脸颤个不住,小眼睛里写满担忧:“怎么样怎么样?父皇有没有大发雷霆?有没有打你?那些侍卫是去做什么?你们两个人的事……你对父皇承认了吗?”

“承认什么?”沈御离脚下顿住,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沈钦吓得一颤,慌忙堆起笑脸:“没什么没什么,那些无稽之谈,我一个字都不信!……所以你在父皇面前也否认了?父皇信你了没有?”

沈御离收了怒气,重重地跺了跺脚,甩袖就走:“父皇的心思,咱们谁猜透过?不止咱们,恐怕全天下都没有人猜透过!”

这倒也是事实。

天下皆知当今皇帝是一个莽夫,喜怒无常,不可以常理揣度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朝堂和宫中很少有人敢揣测皇帝的心意。

伴君如伴虎,胆大的富贵险中求,胆小的缩缩脖子敬而远之,仅此而已。

此刻沈钦也不敢猜,只好换了一种问法,加倍小心:“所以父皇没有发怒?那帮侍卫是做什么去?”

“没发怒。”沈御离一板一眼地答,“那些侍卫是奉父皇的命令去捉绕林归案,杖毙。”

“嘶——”沈钦笨拙的左脚踩了自己的右脚,疼得他整张脸瞬间皱了起来。

沈御离伸手扶了他一把,皱眉不语。

沈钦好容易站稳了,急得跺脚:“父皇要杀那个小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慌不忙的?这是要出人命了!”

说着话二人已走进了一处园子,沈御离随便找了条石凳躺下,枕着胳膊冷冷地道:“父皇圣谕要杀,我着忙又有什么用?何况那奴才也的确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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