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会死的!”绕林急得跳了起来,“皇帝真的会杀我的!他疑心我跟刺客是一伙……”
沈御离接过了话头,冷冷地道:“哦,这么说,我还会受你更多的连累。父皇会认为你是受我指使,要谋大逆。”
绕林呆住了:“那、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沈御离长叹一口气,枕着胳膊又躺了下去:“迟早死在你手里,活一天算一天呗!”
绕林吓得脸色都白了,怔怔地在床边地上坐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御离难得看她这样老实,当然要仔仔细细地欣赏一番。一直等到绕林抽抽搭搭抹起了眼泪,他才又开恩安慰了一句:“你先别哭。这宫里想死很容易,想活却也不难。”
绕林听不懂这样的话,一边抹眼泪一边瞪着他。
沈御离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那只瓷瓶,递了过来:“你这蠢奴才,三天两头不是闯祸就是受伤,能活到现在也算命大。我这里还有两颗药丸,你吃了吧,治伤的。”
绕林接过瓷瓶,立刻破涕为笑。
这个沈御离居然还记得她有伤在身,也算良心未泯嘛!
虽然她的伤早就好了,但这药像糖豆似的一点也不苦,她倒不介意多吃几颗。
绕林一点儿也没客气,随手将瓷瓶里最后两颗药丸倒出来吃了,捏着瓶子就要往窗外扔。
“住手!”沈御离忽然一跃而起,险险地抢过她手里的瓶子,冷下了脸:“谁让你扔的?!”
绕林愣住了:“不能扔吗?已经空了呀!”
“我没说可以扔,就不能扔!”沈御离小心地将瓶子擦干净,重新揣进怀里。
绕林眯起眼睛看着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沈御离被她盯得脸红,好一会子才冷冷地道:“咱们的日子不好过,还有用处的东西,不要随便丢掉!”
绕林糊里糊涂地答应着,只觉得这个人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什么嘛,出宫送了趟葬,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该不会在寒潭里冻傻了吧?
绕林睡不着,靠在床边四下打量着这间阁子,觉得自己有操不完的心,日子真是太难了。
新来的小太监木头也有操不完的心。
他一大早就去井边打了水,预备伺候主子梳洗。谁知才一推门,就看见床上被褥凌乱,一个瘦巴巴的小太监正像抱树猿似的缠在自家殿下的身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木头吓得趔趄了一下,手里的铜盆重重地撞在门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他还没来得及哭,殿下已经睁眼向他看过来了。
“我……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木头扔了铜盆咣当跪在地上,咚咚磕头。
沈御离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满:“大清早的吵闹什么?起来,滚出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木头连着又磕了几个头,拎起铜盆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耳朵里还能听见门内传来一声软软的抱怨:“吵什么呀?还没睡够呢!昨晚耽搁到那时候……”
木头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这算什么事呀喂!虽然少年人在那方面有些心思在所难免,可……那是个小太监啊!但凡是个平头正脸的小宫女,他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四殿下若有这样的癖好,那他……
他是该主动向里面那位请教一下服侍主子的规矩,还是该及时脱身落荒而逃啊?
小太监心里越想越纠结,整个人都快拧巴成一根麻花了。
天知道,他原本只是个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