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顿然一惊,愕然地看了她一眼,又回身朝着萧珏看了一眼,四目相对,萧珏眼中除了对宋盈的悲怜之外,尽是对她的关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盈和常林以旁观者的身份站在二人身边,有时候看得比他们自己还要透彻。
“宋盈,你歇一会儿,我们回去。”常林忍住喉间的哽咽,轻声说着,将宋盈轻轻抱起,宋盈却只是无力地笑了笑,“常林,对不起……今生我负你,来,来生再……”
常林拼命摇了摇头,“我不要来生,我只要现在……”
“对……对不起……”最后一个“起”字几乎细不可闻,便在话音落下的产刹那,两行清泪顺颊而下,泪珠滴落在常林的胸前。
与此同时,她抓着常林衣领的手也沉沉垂下。
常林的脚步陡然滞住,低头看着怀里那人嘴角含笑,却紧闭着眼睛,再也醒不过来。
良久,他突然仰头一声厉喝:“啊——”
刚刚回到沉香殿,丁香和豆蔻便两眼通红地迎了上来,“郡主。”
楚倾置若罔闻,垂着眼睛缓缓步入殿内,脚步沉重万分。
见状,丁香和豆蔻也忍不住要哭出声来,上前将一只匣子递到楚倾面前,“郡主,宋盈临走之前交代了我们,若是她有什么事,让我们将此物交给郡主,道是里面有郡主需要的东西。”
“这段时间,郡主一直忙于太后娘娘的病情,宋盈便一直往返于宫里宫外,忙着查清那件事情,奴婢两人也查到了些眉目,都在这个匣子里了……”
说着,两人竟是忍不住轻轻哭出声来。
楚倾只觉双手犹如千斤重,缓缓抬起接过那只匣子,打开仔细看了一圈,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宋盈……”她紧紧扣住匣子抱在怀里,似乎这不是匣子,而是宋盈,是那个饱受折磨、却依旧对她深信不疑的女子。
楚倾心中明白,细作身份被察觉之后,尽管所有人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是宋盈自己的心中却做不到,所以这点时间她拼了命地为楚倾和萧珏做事,为的就是想要减轻自己的罪责。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楚倾和萧珏心中,她过得好便是最好。
突然,楚倾抬起头来,轻轻擦去泪水,一脸肃然神色,轻呵:“别哭了。”
丁香和豆蔻连忙收住眼泪,一脸茫然地看着楚倾,楚倾道:“这些线索都是宋盈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查出一切真相!”
两人不由相视一眼,忙道:“我们能做些什么?”
楚倾敛眸,“好好地伺候好太后娘娘,便可。”
宋盈大殓那日,楚倾与萧珏不远不近地站在门外,看着常林神色深沉、面无表情地亲自将宋盈的尸体缓缓放入棺中,楚倾只觉心如刀绞,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几乎要掐出血来。
蓦地,她身形轻轻一晃,软软跌入萧珏怀中。
看着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容,萧珏心中隐隐地疼,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她竟是已经成了他心底最不可放下、不可或缺的牵挂。
祁硕给楚倾诊完脉,脸色深沉无比,定定地看了萧珏许久,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萧珏沉声道:“尽管道来。”
祁硕迟疑了一下,缓缓道:“离心症。”
萧珏俊眉一蹙,“何解?”
祁硕长长一叹,“不瞒王爷,这种病症老夫还是头一次见到,之前都只是在古籍中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