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得了别人,然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自从在北洵,他的箭在快要离弦的刹那,突然发现挡在赫连盛面前的那个人是她,而刻意偏了箭,那个微微拧眉看向她的冷刻眼眸便映在了她的心底。
再想起那日在秋城城门处,他明明发现那个人就是她,却还是故意放她离去,他说:“你我无冤无仇,即便你是东朝人,我也没有杀你的必要,更勿论你还只是个女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萧某只是想奉劝郡主一句,这南璃不必东朝,容不得郡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还带着不该带的人。”
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莫名的悸动。
然,一想起他是南璃的人,是要领兵对抗东朝、对抗赫连盛和谦澜之人,心中又有说不出的郁结难过。
“呵!看来,我们这辈子注定只能做敌人。也许你会说,这是各为其主吧。”
长长一声叹息,已经不想再多说任何话,她折身回到帐内躺下,却再也睡不着……
因着尧仇的出现,历城和容城的情况大有转变,而东朝军却不由得陷入两难之境。
进,尧仇亲领暗营,能破万军;退,东朝军此时正在势头上,如若退兵,必定会大大影响军队的士气。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却又不能就这么守在这里,尧仇来了,历城内的粮草与药材供应充分,不急不愁,如此一来,以逸待劳的就是历城的守兵了!
赫连盛在大帐内焦急地走来走去,脸色难看至极,见宛珂进帐,顿然喝骂道:“谦大人倒是说说,我军现在该当如何?进退两难,停在原地亦是不可能!”
宛珂闻言,不由笑了笑,“王爷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烦恼,其实大可不必,尧仇虽厉害,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没有了暗营,他一人亦是没辙。”
赫连盛一愣,定定地看他一眼,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宛珂垂首抱拳,“王爷若是信我,便将此事交给卑职去办,最多十天,十天之后,定会给王爷和所有将士一个满意的交代。”
赫连盛虽是将信将疑,然不可否认的是,自从出兵到现在,正是因为有他出谋划策,东朝军才无往不胜,一路顺畅而下。
想到此,赫连盛压下心头的怒火,点点头道:“好!本王就再信你一次,所你能解决暗营,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你,若是不能……”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脸色却已经变得冷冽。
宛珂只是浅笑,并不多言,却在转身出了营帐的刹那,骤然冷了脸色,面上拂过一抹杀意。
历城内在早已戒备森严,趁着东朝军回神的时间,尧仇已经亲自指挥守城兵将重整旗鼓,此时历城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严谨和生机。
李越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出了门,看着那些正在练兵的将士,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多亏老将军及时赶到,救了历城和容城一命,李越代所有的百姓谢过老将军的救命之恩。”
说罢就要弯腰去行礼,却被尧仇一把扶住,呵呵笑道:“李大人此言见外了,你我都是南璃子民,为百姓做这些本就是你我分内之事,忠于君,忠于民,乃是本分。”
李越点点头,神色愧然:“是卑职无能,竟会让历城陷入如此危境,我……”
“哎!”尧仇挥了挥手,“莫要再说这种话,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非有你带伤坚持,历城会是怎样情况尚且不知。”
说着轻轻拍了拍李越的肩,“东朝军定会沉默一段时间,你安心养好伤便可,王爷那边我已经传了消息去了,相信大军很快就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