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难道东都成心要置皇帝于死地?

云定兴顿时有了一种不祥预感,内心里充满了阴霾,一则担心皇帝的安危,但这不是主要的,皇帝既然敢在危急时刻北上雁门,必有万全之策,堂堂中土皇帝怎么可能会被一群蛮虏所俘?所以云定兴认定皇帝有惊无险,只是这惊有大有小。目前看来皇帝受惊很大,那么大战结束后,东都必定会掀起狂风暴雨。

这些年来,东都政治风暴不断,帝国又深陷战争泥潭,内忧外患日渐严重,颇有一种日暮西山的凋零感。假若此刻再来一场狂风暴雨,江山变色,则帝国岌岌可危矣。

云定兴没有困扰太久,他很快稳定了情绪。然而,到底是攻还是守,他始终拿不定主意。

按时间来推算,东都的军队若日夜兼程行军,最快也要在九月十日前后抵达太原,而若抵达崞山战场,则至少要到九月十四日左右,但那已是半个多月以后了。所以云定兴不敢攻,他手上就那么多人,打完就没了,实在是不经打。再说对目前战局来说,以他的实力,强攻纯粹是徒劳,既不能击退北虏,亦不能打到雁门,更影响不了战局。

不过,如果迟迟不攻,那就是云定兴对南北决战的态度问题,是云定兴对皇帝是否忠诚的问题。你对南北决战的态度消极,对皇帝又不忠诚,皇帝要你何用?

云定兴长吁短叹,彷徨无策。帐下一众将官更不敢乱插觜,乱拿主意,此刻可谓是攻也不行,不攻更不行,根本就没办法做出决策。

就在这天入暮时份,云定兴突然接到一个消息,驻守楼烦关的马邑太守王恭仁遣信使赶到了崞山。

云定兴又是大吃一惊。难道楼烦关守不住了?失陷了?他急忙下令召见。

王恭仁本以为楼烦关会遭到北虏军队的前后夹击,但出乎他的意外。第二天天一亮却看见那支从崞山而来的北虏军队急速撤离了。他据此判断,帝国援军已经到了崞山战场,所以他当即派出了信使,日夜兼程赶往崞山。

王仁恭为了安全,让信使传以口讯。信使向云定兴详细告知了这些时日王恭仁对桑干、句注一线所发动的攻势,并把王仁恭对当前南北战局的分析和判断做了详述。

王仁恭认为,东北道副大使、武贲郎将伽蓝和他的燕北军,已经杀进了代北战场。占据了白狼塞,并成功切断了北虏前后两支大军之间的联系。其直接证据是,在武牙郎将张伦攻占桑干镇后,善阳方向的北虏军队并没有倾巢而出,也没有在第一时间以绝对优势夺回桑干镇,而桑干镇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由此可以推断之前离开善阳城北上的北虏军队,肯定是去攻打白狼塞了。并且被拖在了白狼塞下。

王仁恭据此做出判断,皇帝北上雁门,乃是引诱北虏主力大军南下的“诱饵”,而皇帝被北虏大军包围于雁门城,则是一个陷阱,目的是拖住北虏主力大军。帮助伽蓝和他的燕北军攻占白狼塞,继而完成对北虏主力大军的包围。王仁恭断定,帝国援军赶到雁门之日,也就是北虏主力大军后撤之时,而双方最后的决战战场必定在白狼塞。

王仁恭为此恳请援军官长。马上派遣一支主力军队赶赴楼烦关,会同代北军再一次向桑干、句注一线发动攻击。继而迫使北虏主力大军尽快撤离雁门,以解雁门之危,拯救皇帝于危难之时,并在北虏主力大军撤离后,第一时间尾随攻击,配合燕北军重创北虏于白狼塞下。

王仁恭乃帝国军中的名将,与薛世雄、赵才、李景、周法尚等齐名于当代,其为人质朴正直,刚毅谨慎,其功勋更是卓著,可惜他是杨素的老部下,而他的侄子王仲伯又参加了杨玄感的叛乱,因此受累免官。不过第三次东征之前,考虑到北疆镇戍的困难,皇帝又把他请了出来,出任马邑太守一职,委其以重任。如此谋略出众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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