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皇帝和改革派的目的就是借外患来控制军队,我的军队我控制,我的实力我保全。而国内危机则因为源自帝国改革派和保守派之争,源自各贵族集团和各地方势力的放纵、怂恿和不作为,甚至还有亲自参与其中的,所以皇帝和改革派“落井下石”。既然烂摊子都是你们弄出来的,那就该你们去收拾,你要权,我就给你权,但如果你们收拾不了烂摊子,我就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收拾了你,如此则一举多得,一箭多雕,在迫使各贵族集团和地方势力与叛乱者自相残杀的同时,也进一步打击和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只待帝国遏制了外患,皇帝和改革派就能调用军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把保守贵族、地方豪望和叛乱者等反对势力一扫而空。
养肥了羊,纵容了狼,驱使狼羊互战,当狼羊两败俱伤之际,也就是牧羊者最后出手确保胜局之刻。
只是,皇帝和改革派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响,但未免过于自信,过于乐观了,孰不知各贵族集团和地方势力虽有自陷绝境之危,但反过来也可置之死地而后生,绝地反击。我不能迫使你妥协,干脆就把你彻底摧毁,只要我活着,我的利益尚存,那么即便为此付出亡国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帝国两大对立的政治集团在东都、西京的激烈交锋,迅速影响到了国内地方局势,也影响到了边陲镇戍局势。
新年之后伽蓝接到了皇帝诏令和裴世矩的密信,帝国中枢谋划以和亲之策来赢得突厥牙帐南部诸部落首领叱吉设阿史那咄捺的归附。继而分裂牙帐,让大漠北虏自相残杀,以此来缓解北疆危机,继而给皇帝和改革派实现他们所拟定的新的中外战略而赢得充足时间。
皇帝和裴世矩都很急切。而且对和亲之策颇具信心。他们依据历史经验,认为外虏皆以迎娶中土帝国宗室公主为荣。
和亲之策由来已久,对中土来说这是对付外虏的最经济的政治手段,而对外虏来说,这同样是以最小代价赢取中土帝国政治联盟的上上之策。从最近的历史来说,便是西突厥的射匮可汗,三番两次遣使求亲,为了赢得与中土帝国的政治联盟而把姿态放得很低。但中土帝国虚与委蛇,至今也没有答应射匮可汗的恳求。
与大漠东.突厥的和亲则始自先帝开皇年间。帝国在分裂和削弱大漠北虏后,又主动扶植东.突厥的启明可汗以维持大漠局势的稳定,故先是以安义公主和亲。安义公主病逝后。又以义成公主嫁之。启民可汗死后,依照大漠继承制度,义成公主为始毕可汗所娶。在这一背景下,东都主动再施和亲之策嫁宗室公主于阿史那咄捺,虽然名义上是加固与东.突厥的政治联盟。实际上则是扶植阿史那咄捺,蓄意要在大漠上制造两个实力相当的牙帐,行分裂之阴谋。
东.突厥人心知肚明,但始毕可汗和牙帐尚不敢公然阻止以交恶中土帝国。更不想因此中了中土人的奸计而兄弟反目、手足相残,导致当前正在成形的大漠诸虏大联盟走向分裂。所以始毕可汗和牙帐保持了沉默。但始毕可汗的一帮兄弟不能沉默,他们必须摆明自己的立场。是支持始毕可汗完成东.突厥东山再起之梦想,还是支持阿史那咄捺让东.突厥再一次坠入中土人所设的奸计重蹈衰败之覆辙。
结果不言自明。阿史那咄捺势单力孤,假如他一意孤行,把个人利益至于牙帐利益之上,则东.突厥人历经整整一代人的卧薪尝胆、励精图志、重振牙帐之大业必然功亏一篑,所以阿史那咄捺根本没有选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支持牙帐,忠诚于始毕可汗,然后以病重为由,无限期的拖延谈判时间。
伽蓝和僚属们商量之后,一致认为若想顺利实施东都的和亲之策,必须再设计以离间始毕可汗与阿史那咄捺,一旦阿史那咄捺被逼上绝路,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