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走近他身边,小声问:“您看,这两人怎么处理?”
山崎说:“噢,那个女人就放她回去吧,范舍成先交给你带回剿共班看守。你叫那个青年人给我来临时作一下翻译。”
杨树林叫翠玉穿好衣裳,赶快回城。留下一个人放哨,把范舍成绑起来带回土围子。
十
土围子里分成两个大区。一半是杨树林、刘双喜、杨东河等杂牌军,他们各自占据着一个农家小院;另一半是一个大庄院,全部由县警备队占据。县警备队由伪县长任大队长,统一调动,自成系统,跟这些杂牌伪军不相往来。
警备队在操场四周架起机枪警戒。来了四个日本兵端着刺刀把守入口,剿共班进操场前先把枪摘下堆在一起,放在日本兵面前。进到操场排成两列横队,立正站好。山崎命令把那堆枪送往日本炮楼,然后走到剿共班队伍前训话:我知道你们是忠于皇军的,刘双喜破坏纪律,玩忽职守,只是他个人的事,跟你们无关。但是为了提高剿共班的威力,担当更大的责任,需要对你们集中训练几天。对每个人都要整肃思想,甄别审查。表现好的,不仅继续留用,而且提高饷金;不合格的,只要不是反汪抗日分子,准许另寻高就。在整训期间,你们移住到皇军炮楼中来……
日军监督剿共班把伙房后放柴草的仓库腾清,住了进去。这地方与外界完全隔离,谁也不知他们如何被甄别。
杨树林是当过八路军的,把范舍成带回自己队部,给他松了绑,说道:“当着日本人面,我不得不作个样子,回到自己家,用不着这一套了。事是刘双喜干的,再大的罪过也不能算在你身上,皇军那边我替你说情。你先去洗洗脸,换件衣服,回头咱们再细谈。”
范舍成换了衣服,来到杨树林面前再次请罪。杨树林叫他坐下。
“不用说虚的了。你要不受牵连,得把刘双喜的臭事彻底交代。”
“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
“石原昨天要进城这件事,你跟谁说过?”
范舍成惊恐地看了杨树林一眼,低头不语。
杨树林说:“君子一言,你说了我保你无事。”
范舍成说:“我怕说了皇军不饶我。”
杨树林说:“咱们也实行八路军的政策,坦白从宽。你说了在皇军面前我替你担待。”
范舍成拍了大腿说:“我说,我告诉了乡公所的大楞。”
“为什么告诉他?”
“刘班长叫我去问明天谁家有送果子的车,请翻译官搭车进城。我上乡公所去找人打听,只有大楞在睡晌觉,我叫他去找车,找到车早上在南门外等翻译官来了再上路。”
“找车就找车呗,为什么要说替石原找?”
“要不说是翻译官搭车,人家能等吗?”
“找到车你又向石原报告了?”
“不用我,刘班长已经告诉石原,叫他早上到南门,见车就上,只要停在那里就是等他的。”
杨树林点点头:“这是刘双喜叫你干的,没有你的责任。再问你,从石原老婆那里拿老海,刘双喜给过石原钱吗?”
“没有,没有,替石原卖了再给钱,利钱两人分。石原本来不愿意交给他,刘双喜灌醉他,强按着叫他写的条子。”
“你对我只要诚实,我绝不食言。再问你,你带回来的老海交给谁了?”
范舍成说:“交给刘班长了,他就放在箱子里。不信您去看。”
来了两个日军,要押解范舍成归队接受甄别。
范舍成走后,杨树林来到空无一人的剿共班,找到那只箱子,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