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笑骂了声:“这个私孩子!”
邓智广认出这穿和服撒尿的是朱强治。心里有点奇怪。昨天在集上,刘双喜在给石原捡礼物,他在后边看热闹。啥时进了城?
朱强治见小邓坐在石阶上歇脚,上下打量一会,就下了车走到他面前凶恶地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邓智广说:“我干什么,碍着你牙疼?”
朱强治把枪一端叫道:“我在马腰坞据点里见过你,你是不是八路的探子?”
邓智广说;“我在马腰坞也见过你,你是谁的探子?”
这时骑车走在后边的伪军赶了上来,是昨天提筐的那个范舍成。范舍成冲翠玉使了个眼色,那妓女探出头叫道:“这不是孙少爷吗,你咋在这里?邓区长老人家可好?”
朱强治愣了下神,问那妓女:“他是你哪门子的少爷?”
翠玉说:“他是邓区长的孙子,刘班长到邓区长那里打牌,我在区部见过。”
朱强治收起枪,斜了邓智广一眼,不屑的一笑说:“小子,以后别炸翅儿了,那位区长下台了,没听说过啥叫四大蔫吗?”扭身骑上车又扯着嗓子唱起来:“没风的帆,霜打的烟,出了厩的**卸任的官……”
翠玉就朝邓智广撇了下嘴。邓智广本来对这些下流女人有种生理上的反感,自上次执行任务时得到其中一个姑娘的帮助,改变了看法。在《据点》中作过介绍知道她们虽操贱业,其中仍不乏有良心的好人。为表示谢意,他冲翠玉点点头说:“这是去马腰坞啊?”范舍成抢着回答说:“刘班长的人,不上马腰坞上哪儿?”邓智广说:“噢,你们是进城接翠玉姑娘!”范舍成说:“我们给翻译官运东西去的。翠玉要搭车来看望刘班长,朱宪兵愿意为姑娘们保驾,就凑到一堆了。”朱强治已骑车走出好远,听到这话又扭转头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小子,长大了你就知道泡娘们儿的甜头了。”翠玉小声说:“叮你娘的蛋走吧!”邓智广装作平静地问道:“这么说石原翻译官也进城了?”范舍成说:“没有,班长送的东西太多,他带不了,我们昨天先给他运了去。他今天跟着送果子的车进城,估计到前边就会碰到他。”
邓智广听了把心才放下,又坐在石阶上休息。
太阳升高了,天气也热了,公路上再也没出现车辆。
窑里的人有点不耐烦,半夜吃的饭,天亮后内急,只能在窑里腾出个角落解决。气味噎人,人们只好不断地抽烟。烟抽够了,肚子又空了。饿劲比内急还难忍。人们不断地朝上望放哨的人。放哨的也饿,就发信号向邓智广催问。邓一次次使他们失望。最后武工队长都怀疑地问起尚武来:“你们的情报确实吗?有没有听错?”尚武说:“我干了这么久,还没听错过一回。”
慢慢地从窑顶照进了日光,闷热起来,人们解开衣扣,不断地擦汗骂街:“这个高丽棒子,临死都不留好念想!等着吧,老子把你肚子也掏空!”
快晌午时,哨兵看到了邓智广发出的信号。长吁了口气,对下边小声说:“准备,目标出现了。”
人们精神抖擞,两眼发起光来。有提枪的,有拔刀的。武工队长嘱咐说:“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把小子架进窑里,拿绳子背死狗!”
等了一会儿,武工队长问哨兵:“走到哪儿啦?”
哨兵说:“牛车走到邓智广面前,被邓拦住,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