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眼镜架到鼻梁上,就听见有人敲门,顺口说了一句“进”,谢珩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父亲让我问问小叔,今晚的酒会,小叔还准备出席吗”
谢瑕动作一顿酒会。
他刚刚跟谢瑾一番兄友弟恭,差点因这“大哥的关爱”忘了正事。
他现在放弃了在酒里下药,酒会上应该没什么关键剧情了,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到现场比较好。
于是他抬头说“去。”
两人的视线因这一个抬头短暂地交汇在一起,谢珩与有些惊讶“小叔这是换了副眼镜”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换了眼镜、整理了头发,身上那股阴郁气息突然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多了。
谢瑕支吾一声“怎么”
谢珩与“没怎么,就是忽然觉得小叔还挺好看的。”
突然被人夸奖,谢瑕莫名有点脸红,不太自在地别开了眼。
谢珩与不是第一个夸他好看的,也不是最后一个他生前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因为身体弱,从事不了强度太高的工作,只能教教“国学”这种冷门的选修课,混着不高不低的工资,养活自己倒也够了。
但就是这种冷门的课程,却节节课座无虚席,他当然知道来听课的学生大多数都不是真的为了听他的课,而是来欣赏他的颜,还私下里搞了什么“全校最帅美教师评选”,他在男老师里票数第一。
谢瑕拿这群学生没辙,总觉得靠脸在学生中获得人气不是什么好事,后来却也慢慢想开了,他努力上好自己的课,尽自己应尽的职责,不论学生们究竟为什么而来,只要能把他的课听进去,就是值得的。
他本来和校长商量好了,上完这个学年的课就辞职,谁能想到“死”来得这样快,想必给学校留下了不少麻烦。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群学生,尤其是那个丢书的女生,要不是那本书,他恐怕就真的死了。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跟女生道一句谢,再说一句对不起。
“小叔”谢珩与看到他在走神,忍不住唤了一句,“其实我还挺喜欢小叔”
谢瑕飘忽出去的思绪刚飞回来,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呼吸都停滞了,他面露惊恐地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秒,才听他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现在的样子的。”
谢瑕“”
这臭小子,偏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大喘气,故意的吗
谢老师莫名觉得自己被学生调戏了,又没有证据,有些恼羞成怒,耳朵尖更红了一点,他把谢珩与赶出房间,在心里给“天真单纯”四个字打了个问号。
谢珩与关好卧室门,时常纯净无害的眼眸中浮起一丝玩味谢瑕居然脸红了
这么多年,他可从没见过他脸红的样子。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谢瑕今天都很反常。
他转身去了书房“爸,您不觉得小叔今天不太对劲吗”
谢瑾还因“弟弟终于肯听话了”而兴奋着,正在盘算着到底要给他买点什么好,听到儿子这句,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什么意思”
“小叔今天一天跟我们说的话,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多,而且他居然没对我们恶语相向,反而表现得很友好。”
谢瑾皱起眉头。
确实。
他刚刚让喜悦冲昏了头脑,竟没去考虑谢瑕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再联系上那些安眠药老秦跟他说谢瑕当时的状态非常吓人,居然看着满地药片笑了出来,就像是个内心绝望的人一心想要求死一样。
谢瑾倒抽一口凉气,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