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财政越紧张,对海外平安监越慎重,屡屡派兵派船,扩大规模。也不可能一年开采出几百万吨铜,但产量十分惊人,再加上国内的铜矿,远不止仅铸九百来万贯铜钱。一枚铜币仅需精铜三克左右,一吨便能铸三百多缗钱。平安监再糟糕,不可能一年两万吨铜都开采不了。
张方平苦笑,说:“行知,我替你算一笔账。”
比郑朗想的要复杂,铸铜币需要许多手续,还要加入铅锡等金属,然宋朝又需更多的铜制作器皿,佛像等等。往往直接售精铜比铸铜币获利更高。有时候朝廷为了调控与获利,直接将精铜售出,不作货币。
张方平也是无奈,做三司使,不能只顾着货币,虽然货币是好,也缺,如今大量铜币流通,然市场上在河东禁铁钱后,陕西铁钱没有禁止,许多时间实物与布帛依然在当成准货币。但他做三司使,必须替国家经营,使国库盈余。可是很非催,国库虽有盈余,看样子今年旱灾到来,这些盈余马上又要空荡荡。
说完又说:“行知,但似乎有一些好消息,自你将那些矿藏放出后,倭奴国除了大肆用木材与我朝交易外,多依你之指点,发现大量金银矿,许多金银向我朝流通,这也能做准货币,增加国家的货币用量。”
“安道兄,虽如此,我那个银行那一天才能落实啊?”郑朗无奈地问。成立银行,有很多好处,可必须有一个前提,有充足的货币,以宋朝庞大的经济总量,一年铸九百余万缗钱货币远远不够。金银虽好,终是准货币,不能向普通人家流通。
张方平说道:“要不要再增派一些人手,规模扩大?”
“必须。还有,减免倭奴国的木材税务。”
“为何?”
郑朗不答。出兵消灭倭奴国,在宋朝不可能,但也不用出兵,只要倭奴国森林消失,以倭奴国薄弱的水土,最后必然成为一个个荒岛。这个种族,太可怕了。棒子虽然猥琐顽强,但远没有未来的倭国人会给中国带来巨大的伤害。郑朗这条用木材换宋货,计策不可谓不毒,当然,原因不能向外人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张方平说道:“行知,也不错啦,去年平安监各项收入达到一千三百六十余万缗,若不是这个平安监,我朝财政……”
他打了一个冷战。
“未必,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有活法。唐朝财政远不及我朝,然国家强大,令人发指。我朝是唐朝的数倍,南困于一些小小的生蛮,大理不敢收复,一个小小的西夏居然献币以求平安。”郑朗说道。按理说一年一千万贯以上的收益,对宋朝经济能改良,是改良了部分,效果却不显著。这种形势也逼得郑朗不得不在节流上打主意。
张方平不能言。过了一会儿,张方平问道:“除了平安监,可有良策?”
“有。”
“在何处?”
“湘水与西南、岭南。”这是很大一片面积的疆域,若是开发成功,会替国家增加多少税务?
张方平听了,却再度不言。
“不能急,一步步来。再者,你可以用三司下令,鼓励各船坞发展船舶技术,只有船只技术发达,大海之上航行才会安全。我乘海船从契丹率宾府而来,中途仅遇一场不大的风,浪花惊人,我在船上觉得天晕地暗,若是大风浪,情况恶劣可想而知。这几年船只时有事故发生,每年多者有三四百人,少者有几十人葬身海底。只是因为收入,没有言臣弹劾。但终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且因为这些事故,百姓视大海如同畏途,影响平安监的扩大。”
“是啊,”张方平叹息道。驭役当地土著人肯定不是办法,已经发生数起暴动。矿藏附近也因为此,发生多起战斗。还是要从国内运送老百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