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暗道,你这样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
“从我出生到二十岁以前,我叫白蒹葭,只不过,这个名儿,却从未有人叫过罢了。我养在京城白府中,从未出门见过外人,白蒹葭这个名字只不过是我的代号而已,我自个儿的父母不叫,别人也不识得,竟是没有人叫过呢。我的父母他们心里多半也是认我这个女儿的,但因为我命里带克,他们却从来也不敢亲亲热热地叫我一声女儿。在我心里,我就是秋十六,白蒹葭,却已是前世的事儿了。那时候,我有四个哥哥,叫做文武全才,他们对我虽然生疏,极少注意我这个妹妹,我却时常偷偷地看他们,看他们意气风发,看他们神采飞扬。”秋十六说起往事,脸上露出些愁绪。
“我的大哥白昊文,对政治颇有见地,终日与我父亲谈论国事,思寻救国治国的良策。我的二哥白昊武,文韬武略,皆是上等,最喜研读兵书,生平最敬重的人就是诸葛武候,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的三哥白昊全,胸怀慈悲,最是心软,整日为救济难民孤寡,筹集善款,四处奔走。我的小哥白昊才,为人放荡不羁,最喜眠花卧柳,却风流而不下流,是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子。这些哥哥,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们会通敌卖国的。”秋十六娓娓道来,语调平和,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本以为自己性子清冷,那些个陈年旧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一提起,那一件一件的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是昨日才发生,才知道那内心的深处竟是如此的念念不忘,只不过,她再也不是白府中只知弹琴绣花的小姐了。
雷震天叹气道:“他们若知道你这个妹子,定也会以你为傲。”
秋十六道:“现在你可明白,我为何会做如此的决定了吧。”
雷震天知她此时心情激动,略点了下头,道:“我先出去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