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泪痕如新,眼泪不曾干竭,哀痛不会远离。
天边刚刚泛起白色,她就这么看着云霞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染开天际。
推开窗,莫邪泷璃看见妆台上的纯白玉瓶插着一枝碗口大的木兰,木兰含苞欲放,袅袅婀娜,清香满溢。
瓶下一张书签,笔迹淋漓苍劲---木兰坠饮笑,旦因寒露深。
他是在告诉自己,不经寒彻骨,哪有举世香嘛。
莫邪泷璃抬手缓缓抚过花瓣,星眸微垂。
不一会儿,墨卿园里的丫鬟熙熙攘攘,急急忙忙地朝前厅聚拢而去。
“烟角,多谢你这几日的悉心照顾。”
莫邪泷璃心怀感激。
“莫邪姑娘,我想告诉你,昨夜王爷不是赶你走的意思。”
烟角着急地。
“无论如何,我不会呆在这里,总之谢谢你。”
莫邪泷璃浅浅一笑。
“哎!我的意思是园中清净,少有这般热闹的景象,今天怎么这么吵啊!”
烟角双手搅着手绢,欲言又止。
“你有话跟我说?”
莫邪泷璃问。
“莫邪姑娘,其实是宫里的人来宣圣旨,王爷说了,让我陪你待在后院,不必出迎。”
烟角察言观色的望了望她。
“你们王爷还真是小心翼翼又胆大包天。放心,我就安静待着,等他们宣完旨我再走。”
莫邪泷璃说完真就淡静坐下,喝起刚泡好的茶来。
元制,圣旨下,无论皇亲贵族,江湖人士还是平民百姓必得全数跪迎。而今,祝鼎飞居然敢把她藏起来不用行礼,岂不胆大包天。当然了,他担心她当众闹事亦是一点,她才没那么愚蠢,今天来的这些人只不过爪牙而已,真正的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正厅,内使官和宴王寒暄之后,宣旨:
“圣上诏,恣亲崮山宴王,事必亲躬,忠勇孝谕,戍守边城,朝有政绩。朕赐那尔督将军长女乌兰碧为妻,以照拂宴王,亲理王府事宜,以安朕心!”
“皇上万岁!”
宴王接过圣旨,悠然起身,自始至终脸上未出现一丝波澜起伏。
赐婚!莫邪泷璃靠在内厅墙壁上,原来人人眼中风光无限,几乎神话了的宴王也就是可悲之人,说白了,皇上一时高兴,碰巧想起了他,就给他送来一个美人,监视,协管......皇恩!不过如是。
她想着不免觉得愈发讽刺之极,转身欲离开,正正撞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走得太急,额头吃痛。
“该让你到正厅来听得清楚些。”
祝鼎飞目色冷寂。
“让我给刽子手下跪,休想。”
她回过去一记冷冷的目光。
“知道了。”
奇怪他并未继续嘲讽她,转过身,只轻轻说了一句。
莫邪泷璃拿出墨汉冬玉还予他,双眸如粹:
“物归原主,相救之恩,不胜感激!我们后会无期。”
“你就那么恨我?还是,怕我?”
他深寂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随你怎么说。”
她转过头去。
“敖飘。”他回头唤来敖飘,“送她去等月上弦客栈。”
敖飘点点头,让出了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