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过了出炉时间了,茧子恐怕要烤焦了。”
有工人一声提醒,周城贵顿时一拍脑袋,“完了,完了。”
刚才听说女儿从楼上摔下来,匆忙之间忘记了要将烘茧温度从120度降低到80度。
今天他值班,假如茧子烤焦了,他就是把全部家当抵进去,也不够赔的。
周城贵赶忙拄着拐杖向烘茧房奔去。
“爸”周一品一看情况不妙,也赶紧追上去。
炎炎夏日,六个烘茧房一字排开,就像六只大蒸笼一般,白色的蒸汽弥漫得整个空间都是,只是靠近都觉得全身冒汗。
“快快快,快出炉”
周城贵几乎是用生命在呐喊,招呼工人们赶快干活。
但工人们都往后退,这么烫,上去不是傻子吗
情急之下,周城贵顾不得高温烘烤,亲自打开其中一间烘茧房的房门。
还不等他用手去拉里边的烘茧车,一股滚烫的蒸汽就扑面而来,瞬间吞没了站在门口的他。
“爸”周一品急忙冲上去,将父亲拖了出来。
父亲的脸已被蒸汽曛得通红,周一品二话不说,冲去井边打起一桶井水,奔过来哗啦一下泼在父亲脸上,身上。
冷却后,周城贵立即爬起来,哭喊着“你们不要站着不动啊,快出炉啊”
“爸,我来。”
周一品迅速找来了一个长钩子,一个人将六辆烘茧车从烘房里一一拖了出来。
热气腾腾中,焦臭的蛋白质味道,浓烈,刺鼻。
好像什么食物烤焦了似的。
周城贵爬过来,抓起一把焦黄的茧子,刹那间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爸,爸”
不远处的天井里,刘柏林看着周城贵遭殃,刚才还鬼哭狼嚎的他瞬间生龙活虎起来。
“哈哈哈”
“柴柴,去报警,叫派出所的同志把周城贵和他女儿都带走。”
刘柏林从地上爬起来,幸灾乐祸地走到周城贵面前,嘚瑟地算账。
“烤焦的茧可都是上品茧哦,可惜,可惜。”
“不过,公家的东西,损坏了总是要赔的。”
“上品茧平均单价207元,一车鲜茧按400斤估算,就是828元,六车就是4968元,这些都是有账本记录的,出入不会太大,你可以去查。”
“周城贵,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接下来,你要么赔4968元,要么坐牢。”
“天呐,4968元,这不是逼着他卖儿卖女吗”有人嘀咕了一句。
周一品听到这个数字也吓了一跳,父亲工资只有36元,就算全家人不吃不喝也要攒11年半,更何况接下来父亲可能会丢掉工作。
父亲一个瘸子,要找新活干谈何容易
没有经济来源,全家六张嘴要吃饭,除了她,三个孩子要上学,最小的还在吃奶糕。
这笔赔款,对周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周一品霎时明白了自己肩上的重担。
刚穿越过来还没代入角色,只凭着性子教训恶人,打是打爽了,可是很可能掉入了恶人设下的陷阱。
她的手紧张地摸着脖子上的银项圈,琢磨着该如何化解这场灾难。
蓦地,一阵奇妙的感觉流过心间,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虚空之中。
空间里,清风徐徐,一棵翠绿的桑树迎风而立。
一个三脚多层的木架子上,插着一个大而圆的竹匾,里面有一张含着白子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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