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一旁凑趣道:“可不是么,好在你还有一套相夫教子的本事,文若考中进士授了检讨,否则可不真委屈了杨家姑娘。”
杨氏笑道:“嫂子说得哪里话?都是自家亲戚,说什么委屈不委屈?况文若这孩子自小我便是极喜欢的,将三丫头托付给他,我再放心没有了。”
三人说笑一番,那张氏眸光一转,见殷素琰安安静静地坐在矮几旁剥着小核桃,头上梳两个小鬏鬏,零星缀着些金珠珊瑚,小脸虽不甚饱满,然皮肤白嫩黑眸水莹,软嫩的小嘴红滟滟地嘟着,倒很有几分可爱,便向杨氏道:“书香门第的姑娘教养到底不一般,像我家那丫头,□□岁的光景哪有这么文雅安静的,直像那没笼头野马似的,整天的上蹿下跳,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屡教不改。”
余氏噗嗤笑了出来,道:“七八岁的丫头拿来跟人十二岁的比,嫂子你可真敢比,不知这黄毛丫头十八变,一年一个光景么?”
张氏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有些尴尬。
杨氏笑笑道:“我家这丫头自幼身子就弱,看着是比同龄人要幼小些,不过那性子可一点不弱。这是在她舅舅家,她顾忌着不敢撒欢呢。要在自己家,这会儿早不知上哪儿混玩去了。我也懒得管她,反正还小,再长两年上规矩也不迟。”
余氏正欲说话,丫鬟掀了帘子道几位哥儿姐儿来了。
当前便是一位十四五岁浓眉大眼的半大小子,长得龙筋虎骨体型健硕,呼呼一阵风似的趋至堂中,见了殷素琰,双眸一亮,先去见了杨氏,随后便来到殷素琰身边亲亲热热道:“衔蝉妹妹,好久不见了。”
张氏在一旁笑:“好个文哥儿,见了姑妈便忘了舅妈。”
杨济文闻言脸一红,又去见了张氏,然后老老实实站在余氏身边,不敢擅动。
跟着他进来的是张氏之子余维扬,再后面是一十五六岁的婀娜少女,身姿聘婷腰若纨素,鬓发如云腮凝新荔,不折不扣的一位豆蔻美人。
这便是余氏之女杨悦。
几名晚辈依次见过礼后,杨氏便拿眼去看那余维扬,只见他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颀长眉目周正,难得是小小年纪,待人接物老成持重,说话做事有礼有节,杨氏便有几分喜欢。
言谈间又得知这余维扬尚未说亲,杨氏想起家中明年即将及笄的殷素玫,心中便暗暗有了思量,想着回去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殷秀岳帮这个忙,便是只送进太医院做个医生,只要他有真材实料,一步步总能熬出头的。
余氏一直关注着杨氏,见她嘴角含笑目露赞许,便知余维扬之事已成大半,便打发几个小的出去玩。
看几人身影消失在门外,杨氏道:“悦姐儿出落得越发不俗了。对了,前不久听兄长提过一句,说是将悦姐儿许给了诚意伯府的公子,可定下了么?”
余氏摆摆手,道:“别提了,当时媒人上门我便觉着蹊跷,虽则文若中了进士,妹夫也是官至二品,但杨家毕竟还是商贾之家,如何就值得一个伯府的嫡出公子来寻媒问聘?那媒人只说得天花乱坠,说那刘公子如何年少英俊,又在五城兵马司领着职。你兄长起初也有些疑虑,后来偷摸着去看了那刘公子一眼,见果真年少英俊一表人才,想着悦姐儿能嫁入伯府,他便十分得意。可此事关系悦姐儿终身幸福,我这做娘的始终不甚放心,便瞒着你兄长遣了府中下人去打听。你猜怎么着?这刘公子确是伯府嫡出公子,也确是年少英俊,在五城兵马司领着职,可就是生性风流。还未成家,房中便有通房七八人,外面置着三四房外室,更兼坊间有风言风语,说他与其兄嫂弟媳都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