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为何不肯让我诊治,却问些不相干的?”落琴心急如火,恨不得立刻就能抹去她面上的苍白,让她还如往日一般的欢喜,淡笑。
“傻丫头,昔日你曾怨悔来到环月山庄,曾怨无双不敢驳宗主之意,可今日你头绾红芍,想必是不怨不悔了?”青娘淡淡一问,全然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我……”听到此言,落琴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鬓边的红芍,低头不语,无双,宗门……她岂能忘怀,只是岁月蹉跎,情境不同,让人无所适从。
青娘见她沉吟之下,既有微微的惆怅更有几分难言的欢喜,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错,方才那双小儿,殷切的探她病情,神情举止,俨然已是动情之深,心头一凉,“哇”得吐出一口鲜血。
锦被上侵染成,落琴一急,紧紧的环抱着青娘纤薄的身子,泣不成声“青娘不可吓我……不可。”
“傻丫头,你高兴吗?”青娘稳了稳身子,无力的将头靠在落琴肩上,低声的问。落琴知她的意思,只能顺着点了点头,秀眉紧紧皱起。
“元綦…….他…….对你可好?”青娘说的十分勉力,那殷红的鲜血凝结在唇边,似染了,忖着她本已苍白的脸面,竟说不出的凄明。
“好……好……他对我极好,青娘不可再说话,你会好起来,我不会让你有事。”青娘看着落琴如此悲伤,神思恍惚,不由想起她小时候,每次皆紧紧的看着自己说“青娘莫走,青娘留下。”心头一酸,抚着她的发说“傻孩子,青娘疼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今日高兴还不够,难得是明日也高兴,日日高兴,年年高兴,往后的日子都高兴。”
落琴点了点头,哭得越发厉害,却感觉怀中的那个身子僵了僵说“月牙儿,答应青娘一件事,岁月无情,我自己知道,时日无多了,我只有一个心愿,我要见青成最后一面,他要快……我等不起了。”
慎青成停留几日,与李大夫所言甚欢,一老一小,一个出身军营,一个混迹江湖,都是一般的男儿情,长歌纵酒,生得了不少情分。
智人所言,相交莫逆,不论时日短长,贵乎所言所行,契合投缘,忘年之交,便是他素日疑惑不解,心绪纷纷之外的一个意外之喜。
他也曾想实言相告自己的身份,但是终归记得宗门的规矩,不敢造次,李大夫年岁已大,雄心早就消磨,他岂能让他下山涉险?除晏贼,复贱,他责无旁贷。
“真要走了?”李大夫有些不舍,然愿表现在面上,只烫了自家的好酒,给青成斟满。
“家中传信,十分紧急,青成要先行告辞了,等处理了手中琐事,自然还要上山叨扰,在下舍不得的是前辈的好酒。”
“好,下次上山,我打好野鸡侯你。”李大夫甲之年,深知人生际遇无常,相聚分离岂随人愿,也不强留,言语无多,只多喝了几杯,聊作往日的念想。
青成随着饮酒,也闷闷不多言语,他怀中揣着的密信,乃是玄天宗门人互通消息的隐秘之法,除了自己人,旁人都不知晓。
他微微侧头,想起纸上言语“环月有急,速来”落款一个琴字,竟然是她,莫非……思来想去,自嘲自己沉不住气,竟也会慌乱,便更觉着醇酒无味,落落寡欢。
告辞了李大夫,青成丝毫不停的驭马往江南回程,经五日日赶路,终于在立冬日抵达商阳城外的驿站,冷临风一身紫杉,已等候多时。
“是你?”慎青成见冷临风相侯,自然不悦,环月山庄的嫡子,他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宗门中数他情无常,倨傲自持自是一贯。
“知道慎兄不想见我,其实我又何尝想见慎兄,只不过受人所托,我无法拒绝。”冷临风自然记得楚郡一箭,他吃尽了这位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