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走一步不仅关乎己身,心中牵挂愈浓人更不能自在随意,她天性自然第一次方识束缚之苦只回应道。
“若你爹爹有性命之危,纵然是刀山火海,恐怕你也不会离去……”
神情默默悲意浓重,只撤了帘子,将满目的春光隔在帘后。
邓家村在洛水之边,渠田纵横依山而傍,简儿下了车见之有不舍之情,只拉着落琴不放。
春阳在鬓边轻拂,浓透彼此之心,孤女蒙她所救自然生出许多依赖之情,落琴自来与无双做伴,倒也没有知交的女子为友,这短短的路途,融洽自然偏生出了不少情谊。
“简儿不舍姐姐。”
“我也不舍简儿,此银两可买薄田几亩,虽谈不上一世无忧确也可解燃眉之急。”
从圆音处拿过递于她手中,换来简儿涓涓薄泪“姐姐与我萍水相逢,如此相待此恩此情简儿无以为报,定将每日焚香祷告祈求姐姐一世安宁欢欣。”
为她抚平散乱的鬓发动容一笑,这安宁欢欣看似简单,而今想来当属不易,只望能顺利得了这柄名琴方可全身而退。
师傅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郡主,若再不行只怕秦郡未到只能宿于郊野。”圆音立于一侧提醒道。
“我当去往商阳,但愿他日相见简儿可笑颜常驻。”提裙裾而上还未及转身,那简儿依身在车前“望姐姐此去平安,或许上天垂怜不似姐姐想得这般坏,能嫁得良人真心相待。”
“起行”圆真声洪响亮,车轮缓缓行起,忍不住向后望去只见她临风而立纤手缓缓挥舞,直到越来越远淡淡的不见痕迹。
“弃子”
“此局虽困未必无解,将军弃之岂非可惜。”
“宁可竭尽全力不想苟延残喘,你随我多年难道不知我心中所想。”
“不到尘埃落定岂知鹿死谁手,仲人我并非赢家。”
洛水下游汤汤之势尽数蓄入池中,得益于晏元綦利民之举,此时平湖如镜,偶有沙燕飞过掠水成翔,湖旁筑有一亭,位置绝佳可远眺满目清景,题名为“揽景亭”倒也名副其实。
两男子对坐弈棋,其一人儒巾宽服举止端雅含笑看着对首的那个少年英士。
“将此茶撤了,拿酒来。”那少年英士无心对弈,将白子一弃起身立于亭前,身姿挺拔奇丽俊美不是旁人,正是那凤城将军晏元初。
“从此处看去工程浩大,奇思妙想可谓楚国一绝,大少爷之能仲人着实佩服。”
那儒生观之年华略长行步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分水之岭,一方奔流汇水,一方平静无波淡淡一笑。
“爹本就怜他幼年失母,王爷更看重他之才能,若不是他生性散漫不喜政事,这将军之位未必由我来坐。”
“将军少年从军征战无数,屡立战功军中无人不知,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辨士仲人从侍人手中取过酒壶已递在他手,晏元初一饮而下用手指着远处“仲人与我亲厚,可知我心中所想?
但凡到此处见这蓄池奇巧,可灌溉良田万亩,可福泽江南万民就不由感叹既生瑜又何生亮,只要有他一日,我定无半点光芒。”
“大少爷心不在朝堂更不愿理山庄之事,将军又何须杞人忧天?”
“王爷与爹爹毕竟还是属意他的,回祁郡主与他联姻便可见一斑,
若十万的精兵握在他手,我还有何立足之地?”
“听闻大少爷甫到楚郡就受了玄天宗门人埋伏,生死未卜,能否安全回到山庄都是未知之事,事缓则圆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青瓷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