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这些努力,都已经白费。

“嗯。”语言此时匮乏了起来,纪涵拼命想着,师父往日所说,大局为重,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是胡子和小肥雀的同行画面早已经在她的脑中印刻,此时更是不断跳出,一遍遍让她的脑袋愈加混乱。

幸而,她没有落泪,只是默默和木隐并肩站在一起看那些跳跃的麻雀,活泼而富有生气。

可,令她害怕的是,相对于她一时不知如何宣泄出的情绪,告知噩耗的木隐一直都很平静,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与平日没有不同,还玩笑道:“这些麻雀以后没吃的了。”

玩笑中,并无一丝勉强。仿若死了个人,一个曾经和他相处过的人,没有什么大不了。

就像,以前她差点掉进蛇池,他并无慌乱,一副死也罢活也罢的模样,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才尽力去救;以前她作为他要杀的人,他还能平常对待,不动声色地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时候,杀了她。

“我……和胡子差不多吧。”心中的某处恐慌终究打开,她稳不住自己的声音,只觉全身随着说出来的话抖了起来,“没有什么用处,是不是……也可作替死鬼。”

这回木隐有了反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是纪伯甫的女儿。”

“哦。”想来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不过……纪家没落,并无不可能,于是,她又点头道,“我现在很安全。”

“喂。”木隐难得的不自在起来,说话时眼睛不再看她,只是慌乱地飘来飘去,“别忘了齐皓辰。”

这点她倒是没想过,齐皓辰将她和病人同等看待,她还真的想不到抛却那些世代的交情,抛却那些礼节上的东西,就凭儿时少得可怜的友谊,齐皓辰会如何对她。

而名分这种事情,不是一张休书便可解决吗?至于儿女情长,更是看不出来。

想着想着,她更是低落起来,第一次害怕:师父不在身边,父母不在身边,婚约对象也不在身边,至于那些没用的师兄弟还是可以忽略的,就靠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木隐,她真是危险。

“行了,有我在你怕什么。”木隐拍拍她的肩膀,对上她迷茫的样子,也迷茫了,思索了一会儿道,“毕竟我师父挺喜欢你的,你死了我大概也没什么好下场。”

……

一腔感激被那冷水一样的话浇得没影,纪涵瞪了他一眼,不作反应,将手中的谷子全数丢在地上,正要走。

可才转身,她就听见有东西倒地的闷响,一回头,大惊失色:就离心口一点点远,木隐被一剑射中,倒在地上!

不知是因为痛苦挣扎还是如何,木隐倒下的位置略微变化,正正在她后面。

可现在她哪会考虑这些,急急忙忙找了人将木隐带回房中,请了大夫帮忙看,她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想到那快得连木隐都避无所避的出手,又担心木隐的伤势,心里害怕得很,就连林卿靠近也没有察觉。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的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捂着脸抬头,望向泪流满面,打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林卿。

莫名其妙的林卿做事反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且她现在有别的事去想,也就捂着脸低头,没质问,惊讶了一会儿就算了。

“哼。”谁知林大小姐更狠心,居然甩了一耳光之后就走了,可又退了回来。

因为,有一个不速之客。

“我来的正是时候啊,”鸢清笑得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徒弟重伤在身这茬,慢慢走到林卿面前,道,“干嘛打人家,我徒儿自己愿意挡,要打的话,你打他去。”

自己愿意挡?纪涵终于有了反应,那时的木隐确是位于她身后!看来,木隐本来可以无恙,只是帮她挡了那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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