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绕曲裾未见褶皱,发髻妆容也收拾得妥当,只是眉梢眼角分明还有乏意。

“婉华娘子安。”袁叙一揖,未等席兰薇开口,便先行挥手让旁的宫人皆退下了,只留了秋白清和。席兰薇落了座,略向袁叙一颔首,右手执起笔来:“不知大人会此时来,大人久等。”

秋白呈过去给袁叙看,袁叙扫了一眼忙赔笑道:“是臣来的不是时候,未顾及娘子午间有小睡的习惯。”语中一顿,袁叙也不是那明知来意如何还硬要拿腔作势兜圈子的人,便口气又缓下去三分,斟酌着说,“不知婉华娘子何事……”

“想劳大人在御前帮着散个风声。”席兰薇开门见山地写道。

袁叙微微一怔:“散个风声?”

席兰薇点点头,复又再写一张,这番解释得多了些:“风声听似不大,却是要紧事,便想请大人行个方便。御前提起、宫中众人也会日渐得知……”笔锋一转,席兰薇沉了一沉,接下去的笔迹依旧流畅,“大人放心,虽是兴风作浪,所传也皆是真事,且必合陛下心意。”

凝目于袁叙面上逐渐沉下去神色,席兰薇未显焦急,更未催促。安安静静地等着,待得袁叙稍有些重地缓了一口气出来,她才提笔再书一句:“风声四起,源头难寻,怪不到大人头上;然则旁事皆有证据可寻,陛下若恼,错便在我。”

言外之意,袁叙不过卖她这人情、再多得那一份厚礼罢了,没什么要担的危险,如若皇帝怪罪也怪不到他头上。

犹是静默许久,袁叙的神色变了又变,一壁觉得这是欺君的事做不得,一壁又念着席兰薇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且也知道她行事是张弛有度的。

最终,点头应下。

袁叙告了辞,席兰薇便连秋白清和也屏退出去,独自在厅中静坐着。外面秋风萧瑟,好像直刮进心里。这风势跟不久前的那一日太像,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皇帝拂袖离去的瞬间……

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她感觉浑身气力全被抽空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然后遣走了宫人、跌跌撞撞地摸到了榻边,哭得无知无觉。

如果不是那小猫小鹿,他是不会回来的……

她不能再寄希望于它们,再有一次,他就必定不会再原谅她了。

心底一份感觉若有似无——她想继续被他这样宠下去。

席兰薇到了宣室殿外时,皇帝恰好用罢晚膳,也正准备往漪容苑去。行至长阶一半,他一抬眼看见她便笑了:“巧了。”

她一福身,美眸轻眨,意在询问他是仍想去漪容苑、还是索性二人一并回宣室殿去算了。

霍祁想了一想,却反而询问她说:“一并走走?”

共行在宫道上,席兰薇怀揣心事,思索如何同他说合适,就显得格外安静些。

诚然,她总是安静的,无论是全然不能言时还是近来嗓子渐好时都很安静。他批奏章时,她能一声不吭地在他身边坐上一下午,好似有点诡异,他却意外地很是喜欢这种感觉,抬头有意去看她、或是无意间缓神时看到她,她的水眸中总是笑意淡淡,柔美而不刻意。

就如同她整个人一样,不会刻意地去引他注意,但他想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在。

是以她眸中笑意不再的时候,于霍祁而言便格外明显。

走了一会儿,他似乎在四处张望的目光总有两三分停在她身上,看她始终不吭声、却又偶尔会带着几分不安窥一窥他的神色,大抵猜到她是有想说、又怕他听了不悦的事。

沉思片刻,霍祁也未直言问她,右手在她腰上一环,将她揽得近了些,左手递到了她面前。

——有话就写。

席兰薇不禁一滞。

眼帘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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