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滚爬长大的。何况是她堂堂沈家大小姐。她一出生的时候,爷爷送了几百幅古代名人字画,以供她学习临摹所用。五岁开始,摸各大窑口的瓷器。到了十岁上下。已经能做到“片瓷断全貌”的地步了。

因此。她向来拿古董当命,没古董要完蛋。至于这里,古董?估计要往地下挖个几百米。才能挖出一点原始人的骨头渣。更别提什么正儿八经的鉴定了。

那么,下面自己该怎么做呢?

迷茫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摩挲了下手指,却空空荡荡的。她又叹了口气——家传的翡翠扳指丢在了鄱阳湖底。这可是当年慈禧太后从恭亲王奕訢手上得到的那一枚。后来作为沈家掌门人的信物。如今,沉入湖底……

算了。先填饱肚子吧。正好,晚饭开了。

她走到了饭堂。只见一条长条桌两旁,坐了七个大小不一的大孩子。最大的,大概十岁上下。最小的,看样子不足五岁。每个孩子的嘴巴上,都油腻腻,黑糊糊的。桌子中央,摆着晚饭——青菜炖豆腐。烧熟的土豆是饭。

记忆告诉她:林悦就是吃这玩意长大的。所以营养不良,又矮又黑。

孙院长说了一句:“开饭了。”七个孩子就伸出小手,抓向了土豆。接着,稀里唿噜的吞咽声此起彼伏。活像被饿了十天的小狼群。

她是最后一个拿土豆的,一咬,黏糊糊,苦涩涩的。真是难以下咽的东西。只能极慢地吃。

旁边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狼吞虎咽了半只土豆。大概是觉得不够味,然后站了起来,操起筷子,挖了一筷子黑红黑红的辣油。蘸在土豆上,分分钟吃了下去。还回味无比地舔了舔手指头。发觉她在看她,咧嘴一个笑。

有关女孩的记忆,涌了出来。

这是第七个被送来的孩子。所以叫七七。发现七七时是冬天,沈阳医院的垃圾堆里。婴儿差点被冻僵。

沈悦笑了笑,觉得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比这些十岁不到的孩子还娇气。于是也大口大口吃下了土豆。却感觉胃里面一阵阵反呕。

这是发芽的土豆吧……

吃完晚饭。是听报纸的“”时间。就在这饭堂里,孙院长缓慢地读着废旧过期报纸。当读到她落水的消息时,孙院长啐了一口,气还没消:“阿悦,你以后再跟那群人鬼混。就别回来了!”

她悻悻然应了声好,然后问道:“是谁救了我?”

孙院长也不清楚:“哪里晓得!医院只说,一个男的把你背到了医院,垫付了两千块钱的住院费就走了。没有留下姓名。”

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啊。然而,她深深记住了那一块羊脂玉观音。

孙院长读到一半,就褪下老花镜,擦了擦。沈悦看到,灯光昏暗,孙院长认字很吃力。已经读的流下了眼泪,模糊了镜片。正是和爷爷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她心生恻隐。于是道:“爷爷,我来给弟弟妹妹们读报纸吧。”

孙院长不信:“你认得几个字?!”

她接过了报纸,看着简体字:“能读多少是多少。”

林悦的记忆中,有过七八年的义务制教育。但是成绩差的一塌糊涂。她虽然自认才高,奈何民国还没发明简体字。只能努力从记忆中搜罗这种字体的演变过程。但是跳出来的画面,都是这个林悦,在学校里被各种欺负的事儿。

谁让你贫穷?!谁让你是个孤儿?!老师不理,同学嘲笑。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人在这世上活着,需要价值感和尊严的。

但是,林悦什么都没有,所以,堕落得彻底……

她一边心酸地品尝那点点滴滴的记忆,一边结结巴巴地读着:“……三年前,我市东港村五一七命案至今未破。警方近日再次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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