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空旷的大殿,火把的微光,脚步寂寞的声音,还有雪野的回声在半空飘荡。若停下来,会不会听见血液滴落到地面的声音呢?雪野一路祈祷传闻千万不要成为事实,现下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态,此时居然还有心情自嘲。
她记得四年之前,梭罗刚收养她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怕见带刀带剑的人,梭罗便下令所有照顾她的人都不得带武器,甚至自己护身的武器都不带;她在雪地里练习射箭,他在她身后远远地、默默地注目,看着她的“战利品”摸着她的软发微笑;他在深夜心急如焚的等她回家;他在她被梦吓醒时讲自己的经历哄她睡觉……
可以说,梭罗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了她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传奇存在。
而现在,她亲眼见到了这些传奇,她拥有了自保的力量,却只能一个人,一步步走下去,去寻找那个深埋的谜底。
如果真的有一天失去了他,她的生活会成什么样子?
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雪野浑身一震,猛然想到了影冢的话。影冢能代替梭罗么?
雪野念始及此,剧烈地摇头晃脑,拼命想把那一丝念头甩掉,似乎这样就能留住梭罗。
“你又受伤了。”平静的声音,如同没有丝毫涟漪的湖水,而其中犹有淡淡的关切夹杂。在雪野听来,却恍若惊雷过耳,连脚步都为之一震。
“而且你太大意,有人在你背后都全无知觉,若我猝然出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抵挡?”
“师父!”雪野回身,乍见梭罗,既惊又喜,就想马上问个明白,匆忙朝梭罗的方向跑去。
梭罗却只是伸出右手,示意雪野止步:“你跟我来,把伤口处理了。”
“哦。”雪野本来憋了一肚子话,见梭罗不咸不淡的口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但听梭罗对自己的关切一如往昔,心中一暖,问道:“师父一个人?”
梭罗依旧不给雪野好脸色看:“那些喽罗,留下也无意义,何必将他们牵扯进这般争端里来呢?”
如此,梭罗是当真反叛了?
雪野心里一惊,可看梭罗的脸色,她不敢问。
不是怕梭罗,而是怕听到那五雷轰顶般的答案。
梭罗将雪野带回卧房,让雪野趴在床上,除去外衣,里衣的衣背也撕开大半才没遮着伤口,半个背部都已经沁透了血迹。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拼着股力走到这里来的!
“哎呀!师父,疼。”梭罗的手甫一触碰雪野背部的伤口,雪野开始杀猪般叫喊起来。就这么叫吧,或许,以后也没有这种机会了?雪野心里又是一阵怅然。
“还敢叫?为师平日的话,你有几句听了下去?”梭罗又好气又好笑,手下又轻了几分,替雪野上药。
“师父你这要求就不厚道了,人疼了就叫可是人之常情。”雪野故意调侃,心里预示到了结局,脸上绷紧的神经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下来。
“就你嘴贫。”
药液一沾上伤口,身体里明明还泛着寒意,伤口却像火烧般,雪野不敢再叫,只得忍气吞声的撕牙咧嘴。
“也就是你,若是一般人,这种程度的寒气早就致命了。”
“有这么严重?”雪野知道梭罗素来不打诳语,可要说这种程度的寒气能致命,她还真不相信。
“你被修罗刀砍过没?”梭罗没好气。
“这种武器入体无痕,虽不如修罗刀霸道,寒气上却是不输修罗刀的。”
雪野吐了吐舌头,开始低眉顺眼起来。
“你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当初命你去杀俄尔甫斯的时候,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