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父亲在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永远离开熊诺。熊诺从未有过父爱,所以她才会把这如同碎银般的母爱捡起然后握在手心。除了她的哥哥,其余直系亲属都走得走散的散。本应在一岁戒掉的奶嘴与尿布,直到三岁也没有脱离,那些她未曾得到的母爱也在这些东西中,化为了间接性母爱并且报复性增长。
三岁的执行官变成了后人眼中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不曾想过这军事基地为什么会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担任执行官。对于熊诺而言,这个执行官最大的权力莫过于正当自保能力,军事基地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这一个三岁孩子。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执行官不需要执行任何事情的基础上,加了一个自保特权,防止悲剧重蹈覆辙。
但这些只不过是所有解析的冰山一角罢了,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阅读理解一样……接下来每天的时间基本上是听熊诺讲故事、与心理医生交流和平板上糖瑞的备份数据聊天打发时间。三者的时间是不固定的,要是比较焦虑就和心理医生待的时间久一点,要是想听童话就和熊诺待的时间久一点。
救援逐渐变得遥遥无期,我不再对联盟能来抱有希望。这么多荒芜的行星,明明只坠毁在一颗行星上,却感觉所有荒芜都像是我坠舰的地方,处处都写着那荒芜且不显眼的墓志铭。我仿佛坠落在了一片虚无之中,这里没有微波背景辐射、重力、感官、光,甚至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
“克雷·诺曼,有件事不得向你坦白。因为舰船坠毁,设备电容被一堆残渣刺穿,这个设备很快就会没电了。我身为糖瑞的备份数据也会因为这个彻底消失,即使有幸修好这台设备数据也不可能恢复。我决定向你开放该设备的日志模块与备份记忆芯片,拜托了,将这份意志传承下去!”
那闪烁的屏幕从模糊到清晰,我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那低语在耳畔回响从未落下。屏幕最终暗了下去,那火红的光柱最终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之前一直不知道这台设备可以干什么,也许现在可以把这个答案填上了,它可以解答我一切未知的问题,但我实在没有问过它一个问题。
「航行日志初始化中,初始航行记载者米娜,接力航行记载者克雷·诺曼,权限交替完毕。」我一直以为自己时刻都绝望着,在这块地方徘徊久了,竟连这滋味是什么都无法理解了。那个设备在交接完程序后就静静地在角落里,再也没有亮起过,再也没有一个看穿棋局的人告诉我面前的局势了。
以最新的计时方式,现在应该是晚上了……我望着蓝色的光柱下,恍惚间听到了一首来自脑海深处歌曲。在这一刻,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这首歌。黄沙再次遮住了让舰船残骸的缝隙变得无用,白色光柱依然在远处屹立着。那光柱像是灯塔的光一样,而我则是来到了黑海域的臆想幻境之中。
舰船残骸的摇晃不定化为了木筏在黑海域上的飘忽不定,我被其他求生者攻击沉入了无尽的黑海域之下。但这种臆想没有持续多久,我被心理医生拽回了现实。心理医生还是照常让我问他一个问题。我看着舰船上的外界助力航行记录,思索了片刻。我想到了那场突如其来的轰炸……
“你还记得我离站后,联盟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我倒是不怎么记得了,但是我昨天找了一本战前遗留小说,名字好像叫做《一人一熊:心理攻防战》来着。这本小说的作者名字倒是和你一模一样……算了,我还是把大致内容发给你吧……”看着心理医生的描述,这应该是一本关于心理的小说,过于巧合的重名让我怀疑了小说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