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对自己,笑容微滞。

“咳咳……”有些得意忘形了。白姬收拾了下心情,走到百里身边正色道:“我替你磨墨。”

尽管如此,手头却还不老实。

待百里剪完纸人,抬头一看,发现白姬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活像只大花猫。而本人却像不知,还在一本正经地研磨。

“你这脸……”

“什么?”

也罢,再没拿到正式报酬之前先来点开胃小菜也不错?百里的唇角携起几分恶劣的笑,决定继续保持缄默。他用笔依次为剩余的纸人排好序,而后张张吹气,忽地一下扔出了窗外。纸人在半空幻化做一只只飞鸟,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转过头对上白姬疑惑的小眼神。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刚刚又忍不住在脸上摸了一把,哎呀,那个触感好啊。

百里见她脸上墨痕纵横,心里纵使想笑也万万不能表现出来。

他叹了口气,解释说这些纸人皆是放出去用来监视宫中四处动静的眼线,一有异常他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原来如此。”白姬有些了悟,“你是怀疑宫中有人故意利用这封印来对付荣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百里点头,“这也不无可能,为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万全措施的。”

他将杂乱无章的桌子收拾一番后,竟从左手戒指中拽出一面脸盆大小的镜子来。

白姬:“……”

早便知道他这戒指里藏着古怪,想不到居然能隔空取物,看百里青铘平素不声不响,这一出手委实了不得。

百里发现她直不楞登地盯着镜子看,微微一笑:“有了此物,即可通过纸人的眼查看宫中各处的情形了。你看——”他手往镜面轻轻一抚,如一粒石子悄然落入湖面,镜中波澜阵阵,忽而显现出一角宫宇来。

“这是——临芳殿?”

临芳殿前植牡丹千余株,有百药仙人、月宫花、小黄娇、雪夫人、粉奴香、蓬莱相公、卵心黄、御衣红、紫龙杯、三支紫等品种。如今正值花期,蕊瓣层叠花团锦簇,色泽各异娇艳无比。

每年这时,荣贵妃都会组织后妃在临芳殿赏花踏青,凑个时趣儿。想来近日来的糟心事儿并未影响她赏花的心情,这不,十数名宫人手捧漆盘鱼贯而入,显然即使是后妃之间的小聚也是敷衍不得的。

镜面一晃,画面跳转。

白姬望见荣贵妃坐着轿舆远远过来,脸上薄施粉黛,一头光可鉴人的青丝盘作高髻,未戴任何头饰,只在鬓间簪了一朵新摘下来的三变赛玉,瓣蕊露珠犹在。一袭高腰襦裙将微隆的小腹遮住,脚下踩得软底绣面鞋,都是极轻便朴素的。再看她的脸,凤眸未扬先挑,桃花翩飞。两颊飞霞,唇若新蕊,丝毫不见孕中憔悴。相反,却添了几分平日少见的温婉娇柔,惹人怜爱。

美是真美,不过白姬总容易联想起她头上的那双狐耳。

一晃神,荣贵妃由人搀扶落了座。而远处又走来几名俏丽的宫妃,这几位在容貌身段上与贵妃相去甚远。不过——白姬的视线被一道盈盈身影所绊住。

来人生得娇怜楚楚,纤瘦腰肢不盈一握。相对荣贵妃那张艳冠桃李明艳乖张的脸,她显得素雅许多,下颔微低,眉间轻蹙,似嗔似怨。眸若秋水,看得人心冷不丁一颤,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

她怯怯向荣贵妃行礼。荣贵妃回了笑,似是说了什么。白姬竖起耳朵,听到她唤那宫妃:玉妃。

果真人如其名,斯人如玉。

人来齐,赏花宴开始。白姬生于宫中,长于宫中,自然见惯了这种表面和气私下暗潮汹涌的相处方式,无外乎明嘲暗讽踩低逢高。不过令她为之意外的是,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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