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王妃也翻起了她美丽的眼白.口角尚残留着鲜美可口的大蒜汁.
虬髯男子走回原地.冷冷看着朱旦.虽然沒有开口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朱旦咽咽口水.不敢去看自己的断指,终于强忍着疼痛,缓缓道出一段陈年往事:“这件事其实要从二十五年前开始说.当时我大姨嫁进王府已有两年.她自幼身体虚弱.时常卧病不起.大夫说.我大姨的病世间无‘药’可以根治.恐怕她今生都不能生养.否则便会有‘性’命之虞.大姨知道此事后.自觉无法延续朱家香火.心内愧疚.便有意撮合自己的妹妹……也就是我娘认识我爹.我娘年轻貌美.我
爹也确实想要一个儿子.他们一见倾心.于是……二人未婚便先现行了房事……”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平王.只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胆子也大了起來:“那
次之后.就有了我.当时我爹正准备迎娶我娘.哪知朝中突然來了旨.宣我爹进京面圣.我爹这一走.竟是七年.待他回來时.我已经七岁……”朱旦似是想起一段不开心的往事.脸‘色’有点黯然.
沒错.今时今日.他是人人羡慕的小王爷.可当日呢.
他娘背负着未婚先有子的不洁之名被赶出家‘门’.他们母子二人靠着平王妃的照顾才得以存生.
他是街头人人唾弃的小杂种.
是个别人口中沒有爹的野孩子.
他自卑.痛苦.怨恨.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理偷偷哭泣.
但在人前.他从不肯服输.即使被同龄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依旧紧紧拽着拳头.
只是心里变得更加孤寂.
这一切.都因为他这个爹.
“我爹从京城回來不多久.便与我娘成了亲.我成了名正言顺的小王爷.但是……”他语气里不仅有怨愤.甚至还有点嫉妒:“与他一同回來的.还有一个名叫令狐风的孩子.比我大一岁.我爹对他.比对我不知好了多少倍.”他抬头.眸中的惊惧逐渐转化为丝丝怨气.平王也正巧朝他望來.眼神一躲.似有些内疚不安.他叹气道:“小风是当年大将军令狐直的独子.只因令狐直得罪了……当时的东厂督公简痕.被判满‘门’抄斩.那孩子是我用了偷梁换柱之计.悄悄救出來的.我与令狐直乃莫逆之‘交’.他临死前.我曾亲口答应他要好好对待小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待他如亲生儿子.”
“哼.只怕是比对待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吧.”朱旦冷言道:“在我爹眼里.时时刻刻都只有他那个干儿子.我朱旦屁都不是.不论我做了什么.好的从不夸奖.坏的也从不责骂.反正我就是个透明的.我大姨对这个干儿子.也是疼爱有加.他一來.她的病也几乎好了大半.我爹乐得一家和乐融融.根本就是把我跟我娘都忘了.”他歇歇.又接着说:“我娘虽与大姨亲为姐妹.七年來.也是靠着她的帮助才得以熬出头.但是这其中的辛酸.又有谁能够真正体味.就算是亲姐妹又怎样.我娘常说.当年大姨之所以会让她与王爷在一起.也是为了减轻自己不能为朱家留后的负罪感.而她收留我们母子.只因这一切苦日子都是她害的.娘心里憋着一口气.总想要出人头地.于是处处想着法赶走令狐风.重新寻回我爹的宠爱.正巧那会儿先皇驾崩.我爹进京奔丧吊孝.娘找准机会.有一天.她带着令狐风上街玩耍.其实早就买通一个人贩.偷偷将他卖了.回到王府.只说令狐风失足落水溺亡.大姨一听就晕死过去.连发了好多天高烧.乘着她病情加重.我娘假办一场丧事.说是已将令狐风给埋了.爹回來后.大姨因为伤心过度.加上久病体虚.已入膏肓.不到三日……就过世了.我爹伤心‘欲’绝.虽有心想要责备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