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一震,讶然抬头:“你看的出?”
“看得出,却没法子解。”
那人又默然垂下头,显得失望已极。
“能说说,你是如何中毒的么?”
“说了……又能如何?”他的语气有些苍凉。
“说了,或许我们还能帮你,不说,你恐怕永远也摆脱不了这种吸血的日子。”
那人沉默好久,望着天上明灭的星子出神大半天,才轻吁一口气,缓缓说道:“好,我告诉你们。”
于是,宋扬在墓碑旁重新生了火堆,几个想要听故事的人团团围坐,扣扣坐的离那人最远,她生怕这怪人一发作起来,就会不顾一切抱着自己的脖子狂啃。
“我娘说,在我刚满月的时候……”他才刚开个头,就被扣扣打断:“咦,这事要从你还是个小毛头的时候说起?”那得说到何时?
那人朝扣扣瞪着鼻孔,不满道:“你这个小姑娘太没有礼貌了,不知道别人说话时不能随便插嘴么?”
扣扣撇撇嘴,只听宋扬道:“你不用理她,继续说。”
那人不高兴地闷哼,又重新道:“我娘说,在我刚满月的时候,老家闹了场瘟疫,她与我爹打算离开云南,往江西投奔亲戚去,在路上瞧见一名女子被恶人欺负,我爹为人仗义耿直,早年也练过些拳脚功夫,便上前替那女子打发了恶人,那女子好生感激,定要我爹娘去她家中小住几日,我爹娘拗不过她,何况他们又不赶时间,便没有推辞……”他歇了会儿,又道:“后来我爹娘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是苗寨之人,他们在苗寨住了两日,与那女子的丈夫颇谈得来,而那女子当时已怀了身孕,他们当下与我爹娘约定,这女子日后生的若是女孩,便要招我做女婿……”
唐嫣然笑道:“江湖中不少人为了表示交好,都会使这招指腹为婚。”
“哎……”那人又叹气了:“苗人素来重守承诺,说一就是一,可他们心中对咱们汉人却极不信任,为了怕我爹娘日后反悔,便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叫做阴蚕血的蛊,要我在二十三岁那年前往苗疆取解药,若对方是个女孩,自然要成亲,若是男孩,婚约便不作数。”
“你爹娘竟眼睁睁看着旁人给自己孩子下蛊?”扣扣不解。
“我爹娘根本没法子不答应,在别人的地头上,他们如何能不同意?何况,我爹娘当时也是真心希望我将来能娶那女子的女儿为妻。”
“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你并没有去苗疆履约。”
“没错,去年我便满了二十三,但……”
“唉唉唉?”小姑娘大吃一惊:“去年二十三,那你今年才……二十四?”睁大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他,怎么看都……
“哼!”那人有点不悦地望着扣扣:“别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其实当年……我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回眸一笑迷倒万千女子的美男子!”
“呃……”扣扣低下头。
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
“我爹娘与人定了盟约,自然一心想要我娶那苗人之女,但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人算?偏偏我在十八岁那年,认识了另一个女孩子,我们两人互生爱慕,曾发下誓言,谁也不会离开谁……”
“哦哦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根本不打算去苗疆!”扣扣歪着小脑袋:“难道你不怕被毒死?”
“怎么不怕?阴蚕血蛊一旦发作,浑身就会钻心刺骨的疼痛,唯有吸食鲜血方能减轻痛苦。”
“难怪你……”扣扣没有说下去,只是手指着那几具动物尸体。
“不错,我再怎样痛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