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脸上很有些不赞同,“按说眼下的条件,总比那时候强许多,我听娘说,铺子跟州府最大的绣庄有了合作,娘还说……”他顿一下,“你做那些帕子送州府去,一个月至少赚七八两银子,要不了两年,就成百两户。”又道:“你想想,赚来银子,不就为着花销么?你要是舍不得,我身上有些。”
如意眨着眼儿,“宣哥,你说啥呢?我没舍不得花钱儿。”
陈宣蹙着眉,“你方才说,没挑着价钱儿实惠的?”
如意恍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瞧他,“宣哥,我真没舍不得。”又说:“眼下条件是好了,可州府这生意,不是个长久计,明年我跟二姐要自个开绣庄,眼下还没攒够本?p>
ǎ胝嬲陌倭交В畹幕乖丁!?p>
陈宣闻言,叹了叹,“阿如,就算是为着赚钱儿,也别这样累着自个,你放心,还有我和我娘帮着你。”
如意听了这话儿,心中蓦地一暖,侧头定定看陈宣一阵儿,突然说,“宣哥,累倒真没有你想的那样累,只是我昨个夜里,确实没睡好,不是因为做活儿累着了,而是我心里,有些难过。”
陈宣一愣,停了步子,望着她半晌没做声。
如意没抬头,只是低低地说:“我有些委屈。”
陈宣抿着嘴,半晌问:“是因为昨个我娘说的话儿?”
如意点点头,抬眼定定看陈宣,“咱们定了亲,朱婶儿理应相信我,昨个那些话儿,我听后,心里有些梗着了。”
话说到这,见陈宣眉头轻皱着,她心里沉了沉。
果然,他转过身去叹了口气,“阿如,我娘总是一心一意为着我好的,你怨怪她,不如怪我没能事事出上力,没能处处帮上你跟你二姐。”意识到这话儿有些重了,他忙住了嘴,转身走上前几步,伸手蘀她理一理头发,低声说:“阿如,我娘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供我念书,为着我,每日操不完的心,只看在这一点上,你我都不该责怪她。”
如意怔怔打量着他的脸色,心里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失落,半晌,仍垂着头执拗地辩解道:“宣哥,季哥你也识得,你是知道的,自相识起,帮了我不少忙,我心里头,向来把他当成个朋友看待,我实在想不明白,昨个那一餐饭,怎么就惹得朱婶儿大发了脾气。”
陈宣脸色这才舒缓了许多,欲言又止半晌,终于说道:“也不全是这个的事儿,我娘昨个在县丞府上,有些个不愉快,心里本不痛快着。”说罢又看她,脸上有几分低落,“阿如,眼下你虽然还没进门,可等你进了门,该和我一同孝敬娘,我娘便是你娘。”最后,他转了眼,“阿如,往后你有不舒坦的便跟我说,只是我不希望你当着我娘的面儿跟我娘不睦。”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如意慢慢抬头,满心失望地盯着他的侧脸,寻思着,怎么会是这样?
宣哥方才的那个眼神,怎么会让她突然感觉到陌生?
她忍不住想起在东庄村时,两人之间的每一次相聚,是宣哥变了,还是她从也没了解过宣哥?
她只是想,把被误解的苦闷与委屈诉说给她未来的丈夫,并不期待他做出什么举动,只是想着,他一定是相信自己的,相信她跟季哥是清白的,昨个蘀她说了那样的话儿,定然是瞧得懂她的委屈与无奈的,她知道,宣哥跟朱婶儿的感情有多深,只是小小地期盼着,他听了自己心里的想头,能给予她一些鼓励和打气,或是默默听着,然后像往常那样,拍拍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关怀的眼神,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在被朱婶质疑时,她无比需要他的支持。
在陈宣背后,她挤出一个落寞的笑容,“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