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品头论足的葬月来了——

迈过门槛,绕过屏风,娉婷端庄。

一鼻子酸气袭来,葬月差点倒仰过去——

葬月也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张口就说:“这是谁家的猪跑出来了,臭死人了!”

话都喷出来了,才分辨出面前的是被吐了一身的安以柔和醉醺醺像只大闸蟹的莫言秋。

“放心吧,他醉着呢,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安以柔倒是十足淡定,这句话让葬月又是愣了半刻。

“他——他不是要来纳妾的吗?”

安以柔冷冷的一抬眼,反问道:“你觉得他现在这尊荣还有人肯给他做妾么?”

不知为何,葬月却不由自主地把这句话套在了自己身上,着实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虽说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契机就是莫言秋醉酒之时,但他那时身边杂役如云,早就有人替他清理干净了,等她和他一个马车回府的时候,他只是昏睡过去罢了。

并未像如今这般——

不堪入目。

一时间,西北第一商莫言秋,和他那高墙大院,和他那满地金银,都变得很遥远了。

充斥着葬月大脑的,就是这一幕醉酒图。

“他怎么喝醉了就成这副样子了?!”葬月不自觉就捏着鼻子倒退了三步,安以柔将那杯中被吐污了的清水倒在地上,甩了甩手,“更惨的样子你还没见到呢,要是被你看见他当年在路边卖身葬母的落魄样子,估计你早就赶着马车把他碾过去了——哪还能收他为奴呢?”

卖身葬母?!收他为奴?

葬月几乎要崩猝了。

让人知道她葬月选择的男人居然是个奴隶翻身把歌唱的暴发户,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一时间脑子里左边跳出个惜花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哟,我的月娘姐姐啊,你的选择真是与众不同,偏和一个残花败柳抢个下人,还要我给你出谋划策,连我都觉得自贬身份呢!”

右边跳出个煮雪,一句话没说,那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悠悠地从她面前飘了过去。

葬月有些错乱了,只看见安以柔嘴巴在动,却听不到她说的究竟是啥。

这个时候,安以墨和念离也来助兴了,恰是赶上兴致最高的时候。

“喂,别愣着啊,快帮我扶扶他,我到外面要杯水去——”安以柔一杯子摔过去,砸醒了葬月,杯子滴溜溜滚到门边去,恰是在安以墨脚下停住了。

安以墨刚要开口,念离捂住了他的嘴,轻轻摇了摇头,扯着他的衣角,来到了屏风的另一侧,作起了偷窥人。

“要我来扶着?”

葬月不知怎的声音就有些抖,那恶臭一团的,恶心死了。

安以柔觉得有些好笑,厉声说:“叫你去讨水的话,我怕你逃走了就不回来了——”

这倒是真的,葬月多希望她压根就没踏进过这屋子。

有些不情愿地蹭过去,安以柔一扶起莫言秋,那男人就很给面子地哇的一嘴又吐了葬月一身,这下子她那套刚入手的新衣裳顿时就花红柳绿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安以墨眼睛一亮,连连说:“可惜了,可惜了啊——”

念离忍住笑意,拍了他一脑瓜子,这男人十年来装疯卖傻的已经成习惯了,说话还是不三不四的。

安以柔起身,瞟了一眼葬月,“现在都是一身脏,谁都不要嫌弃谁了,我去讨水,你好生看着——”

起身要离开,莫言秋却是猛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子,口中念念有词的:“别走,柔柔,别走——”

“我去给你取水喝。”安以柔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这样的亲昵,总觉得不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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