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在前头道:“避不得也”。
原来左侧几辆车上已是大船上人家的,避开已是为难,前头又有架老牛车行得慢,挡了道,码头之路又不甚宽广,再也无法错开。只道还得片刻才能到得宽敞之地。听得后面骂声,亦无好气,回身欲相骂,却见对方阵仗颇大,得罪不起,只好忍气吞声。奈何后面与侧面赶车的急匆匆,催个不停,渐渐骂声不止。
文箐听得对方粗声粗气,言语不堪入耳,揭了后面小窗帘,还没来得及往外看,便喝了口江风,呛得直咳起来。
小黑子闻得,着急又回身,把小帘盖好,道:“庆弟,你病才好,前几日可是把我吓得够呛,莫要再吃了风。外头的事,我自去料理。放心,听你的,不动气便是了,且与后头车夫大哥好言相劝。”
文箐见他一再保证,只点头让他下车去应付。
外头车夫嫌前面的行得慢,连累自己被后车所骂;既得罪不起后面的,只一古脑儿火气往前前发泄,口角渐生,便同前头赶车的对骂起来。
小黑子先是劝了他,让他先慢慢驾车寻找地方避路,自己后头去与对方商量。
原来后头赶的车同侧面的几辆车是一家的,都用毡毯盖着,看模样好似全为箱笼,数数也得五六辆之多。再后头,又另两车,车饰一看便不同其他庶民之家,有些奢华。
小黑子想果然如庆弟所言,这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既说了不闯祸,只得笑着脸同后头车上的人拱手行礼道:“兄台,这路甚窄,非是故意挡道。再行得十来丈,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到得宽敞地界,还请多见谅。”
哪里想到,他这方客气有加,对方车上一个尖嘴猴腮似的汉子却是倨傲地夺过马车夫手上的鞭子,执柄喝斥道:“哪里来的挡道的狗才,说那多作甚便是此地窄,才让尔等莫要阻了路,误了我家二少爷祭祖的时辰。识相的快滚到一边去。”话未完,便已抽将过来。
小黑子哪里想到他来这一招,居然有人脾气比自己还暴烈,便也不再多想,顺手就是去扯迎面过来的鞭子,侧身略躲,却还是被抽及后背,稍端更是扫到脖劲,手上最后是抓住了,差点儿把对方拉下车来的同时,自己亦是踉跄差点儿倒地。对方趁势便拉紧了鞭子,欲抽回去再抽他几鞭子。
小黑子顾不得后脖发疼,只一个劲儿扯紧了鞭子末端不放,怒火攻心,喝道:“我好话说与你听,你却兵戈以待,好不通道理爷我便在此教训教训你”
可是他们这一开打,这辆马车同后面的马车便都渐停了下来。
车上那瘦猴汉子骂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敢在此地撒野不成”一边说,一边加力硬扯鞭子。
小黑子马步一蹲,鼓足了劲在手臂上,半点不肯松地拉扯。对方便让马车夫也帮着拉,这时小黑子眼见自己被对方二人拉得倾身往前倒了几步,索性就突然松了手。
那二人在车辕上一下子失了这拉力,重心即失,立个没稳,便都相互倾倒下来,足足跌了两个狗啃泥。
小黑子一拍掌道:“这便叫活该恶有恶报,叫你欺负人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这河神爷要收了你等去”
瘦猴爬起来,捂了发痛的屁股,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又冲旁边的马车喊道:“来人啊有人行凶了要打劫了……”
他这一嗓子,嚎得十里八乡都能听得见,果然旁边车上的人又陆续跳下来三四个,愣是围了上来。
小黑子一看,形势不对,却走不得。眼瞅着对方围拢过来,便嗤笑道:“你们以多欺少,算好汉要真打,一个一个与爷我来较量,如何?”
后面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听得喧闹,正疑惑车怎么就停了,见这等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