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讼师只点头应允,可他心中自有考量。小秦氏家的男人还不知道哪里去了,如今官府亦有人在找,虽说没有海捕追文,可是只要一出现,只怕会告个畏罪逃逸,到时只会判的重,不会轻。再说,那里面涉及的事,自己作为马家讼师,自是不好干预。且曾无赖家的大哥回来,也做了黄家讼事,因曾无赖一案,便下足了劲,同汪家讼师一起刁难自己,如今能让马大郎无罪,便是自己亦怕有个意外,再不敢托大打包票说出这句话来。
文箐想到戏里说拦轿诉冤的,便同裘讼师说这事。只见他苦笑一声道:“哪里有这等轻松,便是巡抚出门,亦是仪仗铺过,旁人靠近不得。扰了官,便是杖责。再者,这事要是越了县令直接去找巡抚,难免不被人私下里以此为恶,反而掣肘。”
文箐也没想到的是:曾无赖的大哥还真有些斤两,在对付裘讼师的同时,果然又差点儿对他们下手,先是让客栈老板赶他们,后来又差点儿让他们无处投宿。好在袁彬临走时,托人照顾,才没出事,也找了一家十分仗义的客栈住下。
正是因此,她更是被一再叮嘱,不要出门。裘讼师那边只说马家官司一了,就速速离开,去南昌府打听一下。那里毕竟是巡抚常驻布政司的地方,一方大员所在,想来安宁些。之后,再合计送文箐归家一事。
文箐却为自己连累了裘讼师得罪曾无赖一事,十分愧疚。于是,心里越发打定主意,自己绝不能再拖累于他,且找个机会,尽快上路才是。不过,马家官司一日未了,裘讼师自是会忙个不停,她便只好呆在赵氏面前,陪着她。不讼他们届时是否去往南昌府,可终有筵席要散的时候,彼此总会有相互说“后会有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