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听得裘讼师道她病得重,便着急去看望一下。也不顾赵氏反对什么病气一说,且就近观察,又问得几句方才晓得:只怕她一方面是水土略有些不服,另外则是晕船体质问题。赵氏晕船厉害,这症状其实就是晕动症,是因为内耳前庭平衡器的缘故造成。不过这事却说不得,要说出来,裘讼师又如何能信?且说出来不解决问题,图增烦恼。
虽吃得柑子,闻着些柑子气味,裘讼师道是稍好些,只是眼见船一开,赵氏立马病态频显,好不心忧。
文箐见赵氏这般状态,也颇为不忍,此时也不顾是否合适与否,既然一路要承裘讼师照顾,且多得他指点律法,便也只想投桃报李,且帮上一帮。便道:“婶子这症状,既是晕船所致,还得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裘讼师正为此事忧心不已,闻言亦皱眉道:“眼见得她一日比一日削瘦,我亦是着急,只是奈何用了所知法子,她仍是这般难受。船家所说用姜片加热贴于脐上,现在亦是不管用。”
“婶子既晕船,吃了便是吐,体内无食,又是缺水,自是无力得很。不如每日给她喝些盐水,精神上至少会好些。当日我姨娘……她从归州到岳州一路上亦是晕船,后来向船家讨得几块生姜,切薄片,用盐一腌,再含在嘴里,便能缓解一些。”文箐说到姨娘时,免不了眉间一黯。
裘讼师闻言道:“只是这姜只怕是个辣的,且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裘赵氏在一旁细声细气断断续续道:“且拿来……试试……辣些……我受得了……只要不这样象个……活死人一般……躺在这里……”
裘讼师立即便去同船家打声招呼,讨要一些腌姜。这边,文箐同赵氏又说得几句,道:“我母亲在世时,医生常常同她讲得一句:得病之人最怕郁结于心。婶子这个既是病,便不怕过甚么病气。不如我们姐弟多来陪陪婶子,我弟颇为懂事,让他多与婶子处处,逗个乐儿。婶子心绪一好,这病想来自是轻了一半。”
裘赵氏听她这般为自己着想,心下也十分感激。这般年纪,便如此懂得体贴人,真正是好。推辞得几句,便也乐得让他们姐弟二人在自己舱里呆着。
待裘讼师同船家打过招呼匆匆返回后,文箐又道:“治这晕船,柑子或者姜片,亦因人而异,有些人便是一吃便好。再有,这舱室既是不能开窗,这自是无风,室内堵得很,不若每至停船时,先生多扶了婶子去甲板上走动一下,换换气,这胸中闷气出来,自是不会觉得堵,恶心感能减轻些。”
裘赵氏瞟了一眼自家男人,见他认真听得,便道:“他怕我招了风,遇了寒,所以不让我出去走动。想那日城在武昌码头走上一走,自是好些。原来还真如小姐所言。如今既然周小姐亦这般说来,想来是好的。”
裘讼师微恼,心想你自己好过不好过,却不同我讲,我如何晓得,还不是怕你冻着。不过有外人在,终是没辩白。只对文箐道了声:“多谢。”
文箐微欠身道:“先生无须对这般客气,说得也不知准不准,只愿能帮上婶子便好。只是先时,我随先母学过一点医书,略略晓得日常一些病症如何处理。从医书上得知,这眩晕症多因肝旺脾虚,痰湿中阻,气逆犯窍。道是内关与天枢、太冲三穴便可缓解。我记得那内关穴是理气和胃,降逆化浊为主,而天枢醒脾化湿,太冲却是平肝降逆为辅。此三穴相合,一补一收,一化一运,一降一和。日常也只需用指按捏住这内关穴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