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在她怀里靠了好一段时间,似是又回到了才穿越过来的那段日子,每每恶梦醒来,周夫人亦抱了自己在怀里,小声安慰。如今斯人已逝,便是连以前闲时的画作亦作了陪葬品,只有悲伤留在这里。
陈嫂见小姐情绪好一些,便道:“小姐,你可得快快好起来。你要是不笑,少爷亦会看脸色,都不带玩闹的,哪里象五岁的孩子。便是姨娘,如今连门都不出,一天话也没两句,再这样,憋闷在心口,个个都憋出病来,你们让陈妈如何向夫人交待?都是陈不好,不会服侍人……愧对夫人千叮咛万嘱托了。日后我还有何面目去向老爷夫人交待啊……”
文箐见陈嫂开始又自责起来,只得挤出一丝笑来,却是比哭还难看,道:“你想看我笑还不容易,我这不就笑给你看了吗?”可是马上又控制不住,尽是掉泪。
陈嫂拉了她到自己房里,道:“小姐,你对夫人的心思,那是胜过亲生女儿对娘亲的了,夫人都晓得。只是你如此挂念夫人,叫姨娘见了如何不伤心?夫人一再交待,让你日后定要照顾姨娘,毕竟那是你亲娘……如今,这些话,我也不得不说。当日夫人就交待过我哪日把以前的是是非非也同你提及一些,免得将来他人说些传言,误导了你。”
文箐抹了一下泪,抬头道:“甚么是非?不就是姨娘是被拐卖的,当成了乐伎,爹被某职便也主要因为这一条。可是这事,也不能是姨娘的错……我自是晓得的。”
陈嫂愣了一下,道:“小姐从哪里听得这些事?这家里也只有咱们几个……你是从阿素嘴里听得的?这个阿素,真是……哪日她归家,我定得好好说说她才是……”
文箐听得她怨怪自家女儿多事,反而差点儿破涕为笑,只是毕竟是伤感,便道:“陈妈,为何阿素姐同我说得这般事便是多嘴多舌,你同我说及,便是正当事儿?你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不成事情不是她说的那般?”
陈嫂见小姐似是不许夫人的伤心事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好好,我是州官,我错了。她说的,倒也非虚言。只是,小姐你想想,为何少爷能在姨娘身边亲自教养,而你却是在夫人身边呆得几年,方才到了成都才与老爷姨娘一起?”
文箐对于此事,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时一直以为是周夫人无法生育,所以正室夫人拿妾室的儿女来抚养,似乎在古代是理所当然,所以从没问过文简为何能同姨娘在一块生活。
陈嫂见小姐一脸沉思状,也不知她所思,只接着道:“小姐也勿要想岔了。只是你那时才一周岁不到,姨娘又怀上了。夫人彼时亦同姨娘一起,随老爷在武冈任上。可是不巧的是,你出痘子,可实在是凶险。恰恰苏州老太爷那时生了一场病,总得有人回去侍疾。于是,夫人便带了你,赶回苏州。”
文箐边听,边“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可是陈嫂却未停下来,继续道:“夫人同老爷成亲十多年,一直未育,先时只道是体内极寒,不适生育。调理了十来年,也没怀上,包括我,亦都认为是极难怀上了。没想到到苏州,等夫人日夜照顾得你好点儿,却也亏了身子。却不想,是落红。算了,这些事,同小姐说来尚早……”
文箐却听得入神,拉着她手道:“别啊,陈妈讲下去。我不也是看得些医生,晓得这落了红,是有身子了可是?”
陈妈愕了一下,想到小姐确实看医生,晓得这些个也实在太早了。不过也不能说是坏事,便也没说她甚,只应了小姐的话,讲了下去:“小姐这医书真正是没白看。那时我们请了医生来给夫人瞧病,却正是怀了一个多月。夫人身体缘故,身来葵水不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