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嗜血,佳人断肠。”郑伯端详良久,似在自言自语,“老夫有两句赠言,不知少侠愿不愿听。”
韩青墨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却不见起伏,“请前辈赐教。”
“常言道,人择剑,剑随主。实际上,剑亦择主。名剑只有在明主庇护下崭露锋芒,方能成就一世传奇。否则,怕是还比不上冶炼炉中的一汪铁水。倘若身在局中还心有旁骛,必定难逃厄运。”
韩青墨蓦然抬头,俊眉微锁,灼灼目光直探对方眼底。老人从容不迫的颔首,将剑递还给他,转身开始操持手中的活计。韩青墨顿了顿,也不再多话,拉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沉璧走出门去。
“郑伯刚才到底在说什么?你听懂了?”沉璧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韩青墨。
“差不多能明白。”韩青墨这才意识到沉璧的存在,放慢了脚步。
“那你怎么理解?”作为旁观者,沉璧本能的嗅出危险气息,晦涩难懂的寥寥数语,她从未见过青墨那样严肃的神情。
“警告。”
“什么警告?”沉璧开始头疼,她觉得今天遇见的每个人都怪怪的。
看看沉璧皱成一团的小脸,韩青墨凝重的表情褪了些,轻描淡写道:“江湖之事,你不必懂。”
“江湖离我很远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可是,青墨……”沉璧很想对他说你不是别人,可终究没能出口,只认真申明道:“我不希望你有事。”
“你不要多想,我措辞严重了些,其实正如你说,江湖无处不在,也不过是些寻常事。”韩青墨神情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不过比你多学点功夫罢了。”
“会功夫很了不起啊,我做梦都想飞檐走壁呢。”沉璧闷闷的嘀咕。再明显不过,韩青墨并不打算对她透露更多,追问也是徒劳。确切的说,问题根源也并不在此,而是当她每次以为出现了有可能拉近两人关系的契机时,韩青墨就总有本事继续保持得当的距离。
他对她的好,谁都能看出来,但那种好就像是兄长对待小妹。
沉璧并不希望如此。
“你想学轻功?”韩青墨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
无人应答。
沉璧正为着一点小心思纠结,压根没听到。
韩青墨等了半天,忍不住侧首看去。
斜阳入山,似乎随时都会带走最后一抹天光,路边人家早早点亮了灯笼,朦胧微光倾洒而下。身边的女孩莲步轻移,碧绉衣裙迎风翩跹。她的头发较前阵子长了些,发梢柔软的熨帖在颈间,泛起温暖的亚麻色,衬得一张白净的小脸更显玲珑剔透。只是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一副魂游天外状。
原本是在走路,可其中一个走神,另一个不看路,这就难免出点小差错。
当沉璧察觉到脚下多了障碍物时,身体已呈45度前倾状态。
“啊啊啊,谁家丢了纺锤啊……”
亡羊补牢的一嗓子没喊完,“咚”的一声,人已五体投地,换作神仙施救也措手不及,何况韩青墨还不是神仙。等他反应过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地上捞起沉璧。
沉璧很想维持形象来着,比如学台言剧女主借助泪眼攻势一边对男主猛放电一边楚楚可怜的安慰对方说,没事我真没事儿,你千万别担心。可沉璧做不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本能的抱着倒霉的膝盖蹦跶得像只小虾米。
“疼啊……破皮了,肯定破了……”
“让我看看。”韩青墨一惊之下也失了冷静,强行拉开她的手检查伤势。
带着清雅淡香的衣袖从脸侧拂过,沉璧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