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对完全没概念的东西当然也不会有好感,他皱皱眉,屈指在沉璧脑门上弹了个爆栗,不由分说的将她推上楼。
第二天沉璧好梦睡醒,惊见床头连带衣橱里的单衣一夜之间全变成了夹袄。无奈嫌疑犯矢口否认,而镇上大小布庄正值年关打烊,于是羽绒服叠夹袄的组合穿法便一直延续到春分,捂得沉璧脸上的痘痘也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往外冒。
“昨天是鸡蛋清,今天是这个,你确定有用吗?”小翠一边将牛奶兑进蜂蜜搅成粘稠的糊糊,一边不无担忧的细瞅沉璧的脸。
“有……有用。”沉璧对着窗台上的镜子掐掉一颗痘痘,呲牙咧嘴道:“不管怎么说,我得想办法保住脸面不是?要真毁了容,自己瞧着磕碜不说,出去吓着孩子怎么办……哎哟,疼死了……阿慕好多天没露面了,准是躲在哪幸灾乐祸呢,你替我转告他,别再让姑奶奶逮到,否则一定拖去地窖严刑逼供,你说他像是那种没事就到处嘘寒问暖的好心人么,八成早蓄谋整我来的……”
“姑娘也别想多了,”小翠忍笑走开,拧了块热帕子给沉璧敷脸:“我看阿慕对你还是挺上心的,那事就算是他干的,不也是怕你在倒春寒里受凉生病么?你如今发疹子,他几次三番从嘉兴城里带来大夫给姑娘诊治,前些天开的方子这不还搁着么?要我说啊,姑娘也无须过于担心,我敢打包票,等春晌一过,疹子自然就退了。”
沉璧扁扁嘴,过了好一会才又问道:“阿慕又回嘉兴了么?”
“听郑伯说他是家中长子,年头族里有活分派,少不了各样琐事需要人打理,他忙过这阵子还会来。”
“最好别来了。”沉璧将调好的糊糊一点点往脸上抹,没好气的埋怨:“他一出现我的神经就得绷紧,累。”
“阿飞说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小翠闻言暗笑,她和沉璧相处已有数月,潜移默化中被她大而化之的性子所感染,主仆意识也慢慢淡了,反倒更投缘。尽管嘴上不说,她很多时候其实是将沉璧当妹妹疼爱的,便如眼下,忍不住逗了逗,却见沉璧的神情又有激愤的趋势,忙打岔道:“好了好了,你赶紧涂,涂完别乱动。咱聊点别的,对了,你知道今年镇上的布庄为啥都开张得这么晚吗?”
沉璧想了想:“也不算晚啊,大伙儿一年难得有次走亲访友的机会,车马劳顿的在路上都要耽误不少时间。而且,真要上门的生意也跑不了,不如干脆尽兴而归。”
“全天下的生意人大概就你会这样想呢。”小翠啼笑皆非道:“恰恰相反,据说嘉兴在年前就迎来了一位生意场上的大人物,江南一带享誉天下的无外乎丝绸织绣,那些掌柜的不都前呼后拥的赶去巴结了,指望着赚个盆满钵满的开门红。”
“哦,那人名气可真大。”沉璧舀起最后一勺糊糊,漫不经心道:“不过,他也够蠢的,上好的丝绸遇冷易脆,他寒冬腊月的赶来江南,还指望挑得到好货?”
“这个……我也不清楚。”小翠经沉璧一提醒,也察觉出不对,只好随口道:“想必是程家产业大主顾多,次货也能卖出好价钱,不在乎细枝末节。”
“商业信誉可是比价钱更重要的……咦,程家?”似乎有点印象,沉璧停下动作,开始在有限的记忆中搜刮着关于这个姓氏的其他信息。
“对,南淮程家,御赐牌坊。你不会连程怀瑜都不知道吧?程家长孙,十二岁科考状元及第,殿试场上以雪为题的即兴七言赢得龙颜大悦,亲笔替下晚雪两字相赠,世称‘晚雪公子’。除此之外,他的琴棋书画也都造诣非凡,南来北往,长箫为剑,吹尽风流……”小翠滔滔不绝的如数家珍,浑身的兴奋劲与出现在娱乐频道围堵偶像的粉丝们如出一辙。
“这个……我在见到他之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