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愣了愣,想起城门口自报的名字,只好含糊带过:“王爷随意,叫什么都无所谓。”
慕容轩听那“王爷”两字大有磨牙之势,忍不住玩心大起,附在她耳边极尽暧昧的吹了口气:“嗯,佳佳?”
沉璧头皮一麻,汗毛唰唰起立,顿生把身后那人推下马去的冲动,饶是如此,耳根子却开始一阵阵发烧。
好在慕容轩也没有得寸进尺,他四下嗅了嗅,勒紧缰绳欣然道:“总算找着了。”
沉璧闻言才发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湿润,林间弥漫着水雾和淡淡的硫磺味,她惊讶之余不无崇拜:“你怎么知道这一带会有温泉?”
“久病成良医,我自然有经验。”慕容轩赞许的拍拍玉花骢的脑袋:“这马儿也聪明得紧,我原没指望在天黑前能到。”
沉璧扶他下马,两人绕过前方的山壁,潺潺水声入耳。远眺红云渺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大片桃林,交错团抱的花枝如天然屏障,隔开一帘氤氲的山泉。穿行其中,潮热的水汽扑面而来,薰得视线越发模糊。慕容轩拉住沉璧,待迷雾略散,方显脚边的水潭。沉璧好奇的弯腰试水,指尖刚挨到水面就缩了回来:“好烫!”
重重雾气中看不清慕容轩的神情,只听见悉悉窣窣的声响,忽而手中一重,却是多了几件衣服。沉璧的脸孔有点热,嗫嚅道:“我……去外边等你。衣……衣服给你搭在树枝上了。”
哗啦四溅的热汤伴着慕容轩的几声轻笑,算是回答。
沉璧零零碎碎的忙了一下午,用药罐煮了一锅野木耳汤,所有调料就是一块盐巴,却鲜美异常,自己就着馒头喝了几勺,剩下的搁小火煨着留给慕容轩。好不容易收拾出两张简陋的草床,她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伸完一个懒腰,沉璧意外发现近旁的草丛中有只兔窝,灰白色的兔子大概没见过人,趴在洞口警惕的瞅着她,她觉得有趣,故意洒出几块木耳,动也不动的眯起眼缝假寐,直到真的睡意朦胧时,兔子才蹭过来捧起木耳吃了……
沉璧笑着入梦。
一觉睡到月上枝头,不知打哪飘出的肉香引得肚子里的馋虫咕咕乱叫,沉璧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熊熊篝火发了一会愣,目光慢慢移至正在烤肉的男人。
慕容轩才出浴不久,湿漉漉的发梢不时有水珠滚落,温泉热气无疑等同于最好的桑拿,他的脸明净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俊朗的轮廓在火光印衬下,立体得恍若神祗,光影中流转的幽蓝眸色温润如水,折射出暖暖的涟漪。
美男养眼但不能填饱肚子,更吸引沉璧的还是香味的来源——慕容轩手中转动的松枝上串着……
“那是什么?”
“兔肉,光吃馒头多没味道。说来也巧,我回来的时候就撞上这么只傻兔子,竟然趴在你身边打盹。”
“你、你……你居然把它烤了吃?”沉璧郁闷难当,颤抖的手不知该指向慕容轩的鼻尖还是那只倒霉的兔子,哽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残忍!”
“生着吃岂不是更残忍?”
“……”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慕容轩将松枝凑到鼻端深吸口气,陶醉的缓缓吐出。
“你真的不要?”
“你慢用。”
“难道你长这么大都只吃素?”慕容轩不以为然的撕下肥嫩的兔腿:“鸡鸭就不是活物么?”
“那不一样。物竞天择,人们养肉禽原本就是为了食用,可那只野兔原本藏得极好,就算资深猎人也未必能发现,如果不是我骗它出来……”沉璧也知道此刻的固执未免牵强,可她就是不能接受那种因信任而失去一切的感觉。
“妇人之仁。”慕容轩一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