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铭牌充当剑坠,正是叱诧江湖的门主令。幸而那帮毛头小子们没看清,否则免不了又要引发一轮爆炸性的讨论。

时至今日,天义门主之位早已蒙尘,她却连喝水都不肯放下它,深入骨髓的依恋,终究是无法拔除的罢。

男子爱怜的替她理好耳边碎发:“璧儿已经练得很不错了,今天可以早点回去,青黎做了你喜欢吃的豌豆糕。”

“不。”少女嘟起小嘴:“你再教我几式,我明日好早起晨练,每天这个时候都太吵。”

“璧儿,”男子的眼风扫过林边那群追逐笑闹的少年,轻不可闻的叹息:“他们中间,就没有你看得顺眼的么?”

少女偏着脑袋想了想,又笑了:“世间再没有谁比哥哥看起来更顺眼。”

“你这丫头,又拿我寻开心。”男子期望落空,哭笑不得。

“好嘛,你赶紧教我,不要让青黎久等。”

男子拗不过她,只得站到她身后,扶着她的手挽了个剑花,就势往左侧挥去:“此为虚招,攻敌方右肩,然后……”

枫叶滑过白衣,少女专注的练剑,束好的发丝在一次次腾挪跌宕中飞散开来,张扬清媚。一旁的男子不时出言指点几句,慢慢的,眼眶有些湿润。

璧儿,将来有一天,你会怪我吗?

一套剑式行云流水般舞完,少女利落收剑,两鬓的碎发掉下了一些,发梢上的汗珠闪闪发亮。

“不错,璧儿很有天赋。”男子由衷称赞。

“真的吗?”少女喜形于色,秋水流转的双眸晃荡着阳光:“哥,我还想再练一会,不如你先回去,替我多留几块糕。”

“当心累着,回头又该求青黎帮你揉胳膊。”

“不累,我真的不累。”

男子无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被她连笑带推的哄走了。

少女目送他的身影走远,回头继续练剑,相同的招式,这一回却不如方才柔美,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练到一半,她手腕蓦扬,剑身笔直飞向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丛中传来细微动静,两名男子轻轻跃出,显然已经藏身许久。其中一人接了剑,显得有点狼狈。另一人自始至终都无甚表情,一双深沉的眸子将她望着,隐隐透出探究与关切。

“璧儿,是我。”接剑的男子率先出声。

少女一言不发的打量着对方,良久,朱唇轻启:“你是谁?”

终南红叶染上第一场霜时,天义门的光棍们又在奔走相告一个令人扼腕的消息。

风左使的那个美人小妹自恃功夫学到了家,留了封书信,独自下山闯荡江湖去了。

此事在外患连连的天义门,无异于投入沸腾粥锅的炸弹,风左使一急之下,招呼也不打的找人去了。将近一年未露面的门主依然音讯全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打着质疑门主身份的旗号前来挑衅叫嚣的各派掌门扑了空,都领着徒子徒孙在终南山脚下安营扎寨耗上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一旦有人领头,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的冲上山,毕竟玄宗密室的绝学孤本是每个武林中人都梦寐以求的。所以说,风小妹的出走后果很严重。

可是又有谁知道,风小妹会去哪里呢?

又逢岁末的燕京,越王府门前的广场空无一人,再也找不回往昔的歌舞欢庆。

六皇子意外病逝,或是出于悼念,熹帝并没有动他生前的府邸,不过,相隔大半年,府上的奴婢们走的走,散的散,越王府逐渐变成一座人烟罕至的死宅。

是夜,府内忽然亮起一盏灯,灯火飘行在回廊间,犹如鬼火粼粼。

白纱拂过满是灰尘的地板,幽光给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虚幻和神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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