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半成品,还未出售的作品与他极其喜欢的,他没有把自己的太多画留在工作室的习惯。所以这里挂的大多是别人的一些画。拿这幅剪影来说,这该是他师父留给他的最后一幅作品,构图、色彩、细节都处理到他老人家最满意的程度。她挺有眼光,对着这幅画盯了许久。
她抬起手,似是要在画布上摸一摸,司誉辰刚要伸手去拦,却看她的手掌悬停在距离画布一指宽的地方,蓦地移开了。于是他的视线理所当然地落在她的手上。这只手小得很,白白嫩嫩的,本该是关节的地方凹下四个小小的坑。
他素来只懂得欣赏骨肉匀称的修长手指,今日见到这么一双手,却有不一样的感怀。
怎么说呢。
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他从未在别人身上瞥见过,哪怕一丁点。
他想画她。画下这种特别的,牵引着他好奇心的气息。
她盯着油画右下角一个小小的“R”出神,半晌才问他:“男神啊,这幅画有原型么?”
他也不可以解释,只说:“你猜。”
“我猜是没有,”她将整幅画由上而下细细端详一遍,“画上这个人呢,乍一看是个男人,但我越看越觉得具有女性的风姿,比如这额头,比一般的男性更为圆润一些,肩膀的形状虽然强韧,却有一种柔韧的美感。”
她说完,不是故作矜持地掩嘴,而是满含期待地将他望着,像是渴望得到他的认同。
“嗯。非常有趣的看法。”他不做评判,把想象空间交还与她。
司誉辰给她倒了杯水,往沙发正对的书桌上斜斜一靠,“我今天早上也在马拉松观众席呢。”
时初干笑几声:“呵呵……好巧哦,我也是呢。”
“是么。我在马拉松选手里面看见你了呢。”
“呵呵呵呵呵……男神,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我能选择沉默吗?”
“当然。沉默是每个人的权利。”
时初小口小口地喝水,见司誉辰面含微笑地盯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自己的手。她瞪大眼睛,抬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呀。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太礼貌,抱歉道:“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什么职业病?”
“就是……看见感兴趣的人,就会在大脑中解析这个人身体尤其是面部的结构。”
时初眨巴了一下眼睛,勉强听懂了,“哦,男神原来你是行走的X光呀。”
他笑出来,应了声“嗯”。
其实不止是解析。
他盯着那一段雪白的手臂,喉结滚动了一下。
到底也没说出那句话。
***
时初离开司誉辰的工作室之后,在时代大厦附近闲逛。日头渐渐西沉,她摸了摸兜里的现金,不到一百。身边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不能拿来换钱。
她一摸脖子。
天啊。
相机落在司誉辰工作室了!
她再次走进时代大厦,发现她的假设成真了。这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她在底层就被保安拦在了电梯口。她试图向保安解释:“保安大哥,我认识住在三十一楼的人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过去确认一下的。”
保安轻蔑地瞥她一眼:“每天来这里说是认识那位住户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个人都打电话去确认,那位不要被我烦死啦?小姑娘,大哥知道那位模样好,又有才,你们这种小姑娘就喜欢跟在他后面,但是那位也是要生活的呀,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分喽。”
“……”保安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时初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