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特别心疼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倚着墙面滑坐下来,以手掩面。他只是捂着额头,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
时初走过去,仍是冰凉的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他贴着面庞的手上,她蹲下身来,跪坐在一堆碎片之间。她叫他,“阿辰。”
他抬起眼睛看她,眼中的混沌剥离出掩藏在阴郁之后的无助与慌张。
“阿辰,”她直起身子,手掌贴着他的脸颊穿过他的头发。她抱住了他,慢慢地让他的身体放松,靠在自己怀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怎样才能安抚到他,只得一遍又一遍叫着“阿辰”“阿辰”“阿辰”。
他逐渐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整颗脑袋埋在她怀里,小孩子似的拱了拱,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一些。
“时初,”他闷闷沉沉地出声,语气不似往常冷硬凉薄,他捉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摸,“我这里空落落的,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地在上面揉了揉,“你在难过。”
“原来这就是‘难过’啊。可那个人在说出我父母是因为我自杀的事情之后,我好像并没有明显的悲痛,更多的,是类似于你们说的‘木然’。这是不对的吧?”
“阿辰……一下子袒露在你面前的东西太多了,你没法立即接受。”
“不是啊,时初。”他的嗓音分外喑哑,有什么陌生的东西夹杂在里面,似在揉着眼睛苏醒过来,“我的‘难过’……不是对我父母,是对我自己。我为什么任由那个人操纵着,长成了他要的怪物呢?”
“阿辰,你不是怪物。”
“我知道的,我是。我明明这么努力地装作正常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你不是怪物。”时初拍拍他的脸颊,扶他站起来,“我可以证明你不是。”
“你要怎么证明?”
她踮起脚握住他两只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面,再捧住他的脸,让他微微弯下身子,“你看好,我来教你正常人会做的事。”
他有点紧张,听她的话低下头,鼻尖抵住她的,扶在她脸颊的手掌略微移动了位置,她的嘴唇擦过他的右手腕,她侧着脸在上面亲吻了一下,有点痒。
“我之前说过,恋人之间会做一些事情吧。拉手,接吻,还有更多的。”她捧着他的脸,虔诚地睁着眼凝视他,“我一件一件教你做。”
嘴唇相触,青涩地相贴,没有更深入的试探,只是亲昵地挨在一起。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时初渐渐地听不清了。
***
我拼命想弄清你身上吸引我的特质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只有那点“不一样”。一开始是好奇心驱使我抓住了你,可到后来我自己也疑惑了。
为什么即便妥协退后也要留住你?
答案是,你身上的这些谜团似乎渐渐地没有你更重要了。
你教给我的“喜欢”,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