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快报传来,攻陷洛涧失败,大将梁成被北府军当场杀死,秦军损失五万,而北府军却只派了五千人。这一消息让苻坚郁结不已。有时嘴里碎念,“那该死的刘牢之!”
率领五千北府军的就是刘牢之。
敏敏只能安静听着苻坚的唠叨,就那样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而后递给他一杯茶,再坐回一直安静着。
她很想告诉他,不要再打了。可是无济于事,苻坚眼神那样坚定。要是她阻挠,他肯定会多想的。也罢,他们男人的世界,有些是女人无法跨越的。
正如她曾经问过谢玄的。倘若有一天,她与国家,让他选择,他会选什么?谢玄给她的答案是:你是懂我的。
她是懂他,所以很自觉放弃了他。与其让他告诉她,他要的是国家,还不如自觉离开,让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也许是太有自知之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反而让自己作茧自缚了。
节节失败的消息传来。让苻坚烦躁不安,本来“压制东西,直取中州”的战略算是完美,如今全打乱了。连续被东晋斩杀十名大将。连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梁成也被斩杀了。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直到一天半夜跑到水边泡上一个半时辰去消火。狼狈地回来,一脸的阴霾。敏敏从来都是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等着他,安安静静地。
苻坚发丝低垂,上面滴着水滴忧郁地站在她面前。有些自嘲地抬起头,“见笑了。”
敏敏一句话也不说,有些心疼为这男人擦去头上的水,有一下没一下揉着他的发。苻坚一直低着头,任凭她去。
“大王,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吧。您不犯大晋,大晋也不会犯大秦的,和睦相处可好?”她实在有些不忍起来,终于把积压多日的心思说出来。
然而苻坚并没回答,只是有些颓废地把头抵在她的肩上,疲惫道:“我是个要强的人。”
因为要强所以绝对不服输。敏敏明白他言外的意思,拍了拍苻坚的头,“有时要强也不是一件好事。”她望向那夜月色当空,煞是明朗。苻坚一直是个骄傲却脆弱的人,也许输了,反而是对他的解脱吧。
那么,请一切悲剧,蜂拥而至吧。
洛涧攻陷失败,秦军都退回了豫州。晋军乘胜追击,步步逼近眼看到了淝水,要是晋军渡河过来,那么就不堪设想了。苻坚派张蚝强度淝水,绝对不允许晋军再逼近。张蚝领着重兵与谢石的大军打了起来。由于人力多,胜利了。本想乘胜追击,可是谢玄也跟着赶来,带领一大批晋军反击。张蚝见此,又退回了淝水右岸。
结果,谢玄带领的晋军开始隔着淝水与秦军大军对峙着。
在燃眉之急,苻坚反而平静了很多,邀着敏敏去了寿阳城头,向淝水对岸眺望。对岸是八公山,谢玄就在那布阵扎营。
敏敏望去,笑了。谢玄“远在天边”。与她有着一条河的距离,然而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
“想他吗?”苻坚风轻云淡道。
她愣了一愣,“有些吧。”
苻坚眺望而去,“以前我一直无视那个男人。这是我第一次正眼去看他所带的兵,就是他带的兵,屡屡让我大秦强军失败,丧失了志气;就是他带的兵,让我明白,好多事情我都想错了。”
“大王……”她竟然无言。
“敏敏。”
“嗯?”
“要是我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乃成功之母。大王。”她淡定回答。
苻坚望了望对岸,再望回她的肚子,“敏敏,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