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给他的称呼吓得全身一震,垂着眼眸偷偷往坐在一旁树下的简方中看。简方中似乎愣了一瞬,抬头向褚何勤问道:

“褚兄为何突然将伊伊唤作婉婉?”

褚何勤折扇抵唇轻笑。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他高声吟道,又回头对简方中说,“简兄,你这夫人难道当不得如此一赞吗?在下倒觉得,‘婉婉’这名字与夫人再相称不过。”

简方中听罢了,抬眼望了一瞬陆婉扬,又迅速移开目光,刚好与她看过来的目光相错。

他低着头应了应,道:

“的确相称。”

陆婉扬见他这样回答,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趁着简方中起身去一旁解马,她朝褚何勤狠狠地甩了一记眼刀。

方才他直接称她婉婉便罢了,之后吟咏的诗句更是来自宁将告诉过她的,‘婉扬’这个名字在《诗经》里原本的出处。

就算刚刚简方中并不曾对陆婉扬的身份起疑,褚何勤那般夸她也有刻意与有夫之妇调情的嫌疑。

褚何勤倒似一点也不在乎简方中日后如何看待他与“尹伊伊”的关系。

陆婉扬走到马儿身前,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此次出行让褚何勤跟着实在是个大大的错误了。

一行三人再次上马出发。傍晚时分,他们进到了陵郡不远处的一个小镇里,寻了一家小客栈,打算暂且住下。

要房间的时候,简方中本要开口定下两间上房,却被陆婉扬抢过话,要了三间。简方中看她的目光怪异了起来,那怪异中还带了一丝小小的受伤。

陆婉扬见他这神情,面上露出几分哀伤,到他身边低声解释道:

“夫君,我不知何时夜里又会发病,定会扰到夫君的。”

简方中一愣,随后叹道:

“你若发病了,我在身旁照料岂不是更好。”

陆婉扬低头盯着脚尖不说话,眼里却尽是执拗的意味。

一旁的褚何勤见场面有些僵持了,浅笑着出言劝道:

“简兄,照在下看来,此事便听婉婉的吧。你我三人之中简兄的武艺最高。在下轻功虽好,一旦遇事也只够自己落跑。这一路还得靠简兄细思远瞩,眼观六路,保我三人平安。若是简兄不得安眠了,在下与婉婉游历起来便不得安心了。”

陆婉扬听他这话,低垂的面上有一瞬怔愣。她看着褚何勤那般厉害的轻功,一直以为他的功力应是当世一流的。原来他只是轻功好而已吗?

那头简方中听着褚何勤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只好又叹了气,温声朝陆婉扬嘱咐道:

“这样也罢。只是伊伊,你万不可像过去那样一声不吭的忍着了。一有异样便要立刻叫褚兄看诊,明白吗?”

陆婉扬睁大了眸子乖顺地点头。

陆婉扬房间后不久,便有人来敲她的房门了。她听着那人走来时的脚步声,瞬时便判断出来,那是褚何勤。

她走过去打开房门,压低了声音,对着他没好气的问道:

“有何贵干?”

褚何勤脸上笑意不改,举起手里的那卷银针晃了晃,然后侧身略过她,进了房间。

陆婉扬无奈把门合上,不大情愿地到床榻上坐了下去。

褚何勤把那卷银针往桌上一铺,一根根拿起往烛火上烤了起来。他一边烤着一边偏头去看陆婉扬沉默的侧脸。

“怎么?当真生气了?”他淡笑着说道。

陆婉扬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生气,就是险些被你吓死。”

褚何勤不以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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