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扬从被里坐了起来,脸色完全没有青篱进来查看时的苍白脆弱。她望着褚何勤那张假脸,撇了撇嘴,道:
“我这般辛苦的演下这场戏,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
褚何勤眯了眯眼,回道:
“你这般辛苦的满足我的要求,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做事?”
陆婉扬没理他这一句话了,只是皱紧了眉,抬手扯到他的脸上,嘴里道:
“今日怎选了这样一张面皮?我着实瞧不惯了。”
褚何勤拍开她的手,道:
“只怕如今我换怎样一张面皮你都瞧不惯了。”
陆婉扬一愣,默然收回了手。褚何勤说得不错,看惯了他那张真脸之后,他别的模样她都已经瞧不惯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褚何勤用怎样的一张面皮应该跟她没有关系才对,毫无关系。
陆婉扬微微有些失神的时候,突然感到腿上一凉。她低头一看,腿上原本盖着的被子已经被掀开了。再一愣神,她一只纤白细嫩的小脚已经被握在了身前人的手里。
娇俏的趾慌乱地一缩。褚何勤手里的温度暖暖的,握在陆婉扬冰凉的小脚上竟显得微烫。陆婉扬感到她心口的小兔子又欢快地蹦跶了起来。
“别动!”褚何勤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口中说道。
陆婉扬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在不由自主地挣扎,带着几分,羞涩。
她一愣,方才,她羞涩了?
一根银针缓缓刺到肉里。陆婉扬丝毫不曾察觉银针带来的疼痛,只觉得褚何勤触及她的地方热的发烫,越来越烫。
“婉婉既然按照约定祝我与你们同行了,我也自当履行诺言,帮婉婉疏通经脉。”褚何勤说着,低头凝视着手里那只纤足。
陆婉扬隔着烛光看他。她看不到他面具下的真正容颜,脑海里却在那毫无特色的面具之上勾勒出了他风华绝代的模样。
此时褚何勤的眼里是少有的专注。陆婉扬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情。她忽然有些羡慕放在他手中的那只脚,能够被他用那样的目光凝视。
原来即便不用他的那张脸,褚何勤的目光也已经能够牵动陆婉扬的情绪了。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现象。
褚何勤行完了一套阵法,将银针理好,轻握着她的脚放回了被窝里。随后他微微往前一倾,用手背碰了碰陆婉扬放在膝上的手,道:
“冬日的你手脚都是这般的凉吗?这是气血不足,应当多补补身。”
陆婉扬望着他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难得像个医生一样地说话了。”
褚何勤走到旁边的水盆前净了净手,回过头来望着她。
“婉婉可别真的把我当成了悬壶济世的医生。”他眯了眯眼,续道,“会吃亏的。”
陆婉扬悠然笑了笑,道:
“若是我就愿意吃这亏,你又待如何?”
褚何勤收针的手一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着望她,倾着身子一点点靠近,道:
“那我只好如婉婉所愿了。”
陆婉扬看他越凑越近的眼眸,心口又做起加速跑来。她掐着手心镇定自己,面上极力维持着自如的笑意。快与他鼻尖碰到鼻尖的时候,褚何勤突然回身坐直,转脸朝门外扬声道:
“简兄,老夫人,在下行针完毕,还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
陆婉扬呆愣地看他身形一闪,从房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陆婉扬沉了目光,叹出一口气躺回到榻上。不得不说,方才褚何勤凑近她的时候,她是期待的,而他离开的时候,她更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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