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这一番好意!”

讲来讲去,总离不开官位纠缠,赵禹当下也不客气冷笑道:“二哥真正的进士及第,尤肯安坐家中修业治书。大哥你不过蒙父荫入仕的八品小吏,有什么光辉前程不忍舍弃?现下江南动荡不宁,元廷即使征辟了你,你有什么主张平乱治民?”

赵琪为之语结,一张脸通红无比,转而对赵雍道:“父亲,你瞧瞧罢。这就是他对长兄说话的态度,这样桀骜不恭之人,难道还不是败坏家风?”

赵雍眼睑低垂,沉声道:“当年让你们辞官归乡,是我的主张。天下乱象已显,若眷恋不去,难免不得保全。哪怕三郎安坐家中,我也要这样做。这些年,你上下折腾邀买名声,我也视而不见。些许文名聊以自慰罢了,若你想再进一步,我也不许。至于三郎,你向你大哥道歉。他纵有错处,也不该你来问责!”

赵禹听父亲的话,正待要开口道歉,赵琪却气得跳起脚来,喝道:“父亲,我真是不明白,天下些许疥癣之疾,怎就会天下大乱?况且时局动荡,正是烈火炼金之时,板荡识忠臣,朝廷因此选士都不拘一格……”

他还待雄辩,敲门声却响起来,转头喝问道:“什么事?”

“大爷,那位周书生还在门外等候,要问大爷何时能支付所应承馈赠的银钱。”门外响起仆人小心的声音。

赵琪眉头一挑,不耐道:“直接去账上支取!这些小事,还要来烦我?”

“可是、可是账上只剩三十七两银子了……”仆人的声音越发微小。

“什么?”赵琪脸色蓦地一变,思忖片刻后才说道:“且以旁的物什代了银钱,你去对他说,稍后几日我会寻个时间为他壮行。”

赵禹则拉开门,对卫士道:“给他一贯钞,丢出府去!”

那卫士领命而去。

赵琪听到赵禹的话,益发恼怒,大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可知,那周书生有大才!往后他到了杨骠骑麾下会得大用,今日落魄时我出手相助,结个善缘,日后会有千百倍的回馈!”

“做你的美梦吧!”赵禹见大哥冥顽不灵,当下也不再客气,索性实话实说道:“大哥,你这一生只怕也做不得蒙元忠臣烈士了。这些年我在外厮混,做的都是反元勾当。纵使你能入仕为官,日后被追查起来,也难逃连坐!”

闻听此言,赵琪一口气吊在喉中,双目圆睁,蹬蹬退了数步摔倒在椅子上,良久后才蒙着眼哀嚎道:“家门不幸啊!竟出了这不忠不孝的禽畜之辈!”

赵禹瞧着大哥如遭雷击的凄惨样子,摆手示意父亲和二哥稍安勿躁,随后又说道:“大哥耗尽家财邀买名声,纵被征辟,了不起做个幕僚判官。我这造反的行当却欣欣向荣,元廷来招降,几年前开出的价码还是兵马都元帅,今年已经涨到了二品的管军总管之职。再过一年,或许还要加个太尉荣衔。”

听到这话,不止赵琪,就连赵雍与赵麟都幡然色变。元廷向来提防汉人,轻易不许武将高职,如管军总管这等手握钱粮兵马各据一方的官职,更不会许给一个汉人!

“瞧瞧,瞧瞧!他已经张狂的癫了!浑不知这些话会累得我们家破人亡,抄家灭族!”赵琪手臂颤抖不止,脸色灰白道。

赵雍则站起身,神色凝重道:“此话可当真?”

赵禹点头道:“儿子当年离家,便发愿要驱逐鞑虏,复我汉统!这些年,总算没有虚度。现下已经光复了滁州皖南之地,麾下大军尚在围攻集庆,因担心父亲安危,才赶回吴兴。”

“我儿莫非就是那镇淮大总管赵无伤?”赵雍一脸惊诧,颤声问道。

赵禹点头承认,见父亲情绪有些激荡,连忙冲上去以掌贴住父亲后背,送去一股醇厚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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