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哄堂大笑,大雪纷飞连绵几日,那鸟儿没吃没喝,怎么可能活下来。更何况,这世间乌鸦一般黑,怎么可能有白色的,莫不是张大夫遇上妖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君棠终于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看到了希望。
白茫茫一片好干净的雪地,一眼望过去,四处都是一样的。他站在雪地之中环顾四周,在这雪地之中也已经找了三天,若玉雅真在这儿,若真再找不着,他可能会再错过一个五十年。
“玉雅……”他轻声喊道,玉雅,玉雅,这在心中如烙印一般的名字。
天上云渐渐散去,雪停日出,日光射下,他终于看到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只白色的小鸟儿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因为寒冷瑟瑟发抖,黑色的小眼珠咕噜咕噜转,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便看到鸟儿眼角一滴晶晶莹莹的泪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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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妖怪!”君棠再一次在小倌馆里找到玉雅。百年已过,玉雅不知为何还是不能变为人身。而且更重要的是,玉雅只记得在方寸山的一切,便是记忆也是回到了孩童时候。
凭借一身小乌鸦的形态,她时常四处乱逛,最近更是爱上小倌馆里看男人。
他赶到时,玉雅这只好色小白鸦正蹲在房梁上看着屋子里两个大好男人上演活色春香,下面的人肉-欲交缠,上面的人看地津津有味。
君棠用上隐身术跳上房梁,一把抓住玉雅带离肉-欲现场,气急败坏道:“你这小妖怪是怎么了!前阵子就爱上妓院瞎逛,最近竟然还学着偷看男人了!”
白色小乌鸦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以幼儿稚嫩的声音回道:“仙师仙师,你以后还是叫我小妖精吧……”
“为什么?”君棠诧异。
“我去了妓院去了小倌馆里看了这么多人,他们都会做一些很奇怪的动作,然后怪声怪调地高声喊一句,‘啊,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完了之后一个人就会对另外一个人特别特别好,脸上表情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白色小乌鸦看到君棠的脸突然由白刷一下红到了耳根,再突然带上怒容,不由地缩了脖子道:“所以……我想小妖精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词吧。反正我是小妖,跟小妖精也差不多啊……”
“小妖怪!以后不找再给我四处乱跑了!你立刻跟我回方寸山,立刻,马上!”君棠忍住咆哮,此刻恨不得掐死掌心的小白鸦。
百年了啊,他等了百年希望小白鸦变为人身,哪里知道人没变,变色鬼了!她一定是装傻,她一定是装的,她肯定是在挑战她男人的极限。
原本想要就此在人间逍遥,如今看来,他必须把她带回方寸山,让其他人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只要她能好,他就是让紫珩调戏死都无所谓!日日陪着她逛窑子,他逛的也快爆炸了!
方寸山,绵延数里,云海缭绕,在云海间有一团紫雾,隐隐透出庄严之气。玉雅君棠的肩头,只见由半山腰往上都笼在一篇迷雾中。而半腰山下却是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只一条线,上下分明。同她第一次上方寸山之时不无二致,像是从未经历过那场劫难一般,真好。
君棠才带着她走进方寸山高等妖精学院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白绥。玉雅跳下君棠的肩头,扑腾着飞向白绥,在落在他肩头时,拿着小小的脑袋蹭了蹭白绥的脸,兄妹两再见,已经隔了将近两百年。
时光荏苒,不胜嘘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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