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玉雅死了,他不信,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带着玉雅的骨头前往饮血涧前,独自上了天庭向天帝请辞官职,天帝眯着眼睛,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他把柄一般恨恨的说,天庭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被天帝削去官职削去仙籍的时候还满心欢喜的想,这样也好。他不再是方寸山的仙师,玉雅不再是方寸山的弟子。
若是玉雅还活着,他拼死也要救出她,从今往后,他便可以同她一起逍遥人间。若她真的死了,他随她去了便是。
他并未料到,于他而言,最糟的状况并非是死亡,而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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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叩首,眉眼笑胭脂挑染一生相守。
二叩首,相望多年面容却依然似旧。
三叩首,拂手间长发飞扬笑意温柔。
饮尽杯中酒,龙吟牵着玉雅一步步走上王座之巅,转身之时,王座下早已跪成一片,山呼魔王,魔后共白首。
在一片恍惚中,玉雅听到龙吟轻轻捏着自己的掌心,低声说了声谢谢。玉雅嫣然一笑,风习袅袅,龙吟红发飞散,在光下露出一张意气风华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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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棠在暗淡的油灯光下醒来,紫珩正支着头晃晃荡荡的,嘴里吧唧吧唧不知道梦里又吃到了什么好东西。油灯灯芯“啪”一声响,紫珩脑袋一时没撑住,咯噔一下就醒了。见君棠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从前总是觉得君棠可恨,如今也有他觉得君棠可怜的一日。哎,老婆都被人抢了,真真是最可怜的男人了。如今又被天庭削了仙籍,被勒令永不能回方寸山,只能以散仙身份四处游荡。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我总觉得,这一次玉雅执意交给炎魔那小子,事情有些蹊跷。”紫珩也不知道如何劝解,索性说些有的没的。被人带走了还回头去完成婚礼,说是被人强迫,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说玉雅是自愿的,当新娘的喜悦又不如想象中的浓厚。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紫珩问道。
“上天音寺。”君棠淡淡道,“我听闻崆峒印如今在天音寺,天音寺住持与我素有交情,若是能借崆峒印一用,或许能救回白绥。”
“崆峒印?”紫珩沉吟片刻道:“崆峒印在轻薄手上多少年,他都未能参透如果使用,你我借来又能如何?”
“总要试上一试的。”
“也好,反正如今我也是闲着,我就陪你走一趟便是。不过首先你得养好伤,否则我怕你走不到天音寺,便被你历年来得罪的那些妖魔鬼怪弄死了。”
那一掌下去,差点要了君棠半条命。以紫珩微薄的医术看,君棠那是长期郁结,又受了大刺激。哎,即便是仙人,也有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时候啊,可怜,可叹。
两人在客栈中住了两天,在君棠的坚持下,两人提前离开御剑飞到天音寺脚下,才刚刚落地便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异样。
天音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一直以来已灵气鼎盛著称,方圆十里受天音寺灵气庇荫,草木茂盛,生机盎然,周边的生灵也大都爱聚集在天音寺附近。
这次看来,却大大不同。空气中飘扬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连草木之上也可见斑斑血迹。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君棠瞬间想起这句词来,整个天音寺一片死寂,没有一个生灵。
“很不对劲。”紫珩下了结论。二人相视一眼,连忙往天音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