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沉重的钟声响彻山际。他抬了头,终究用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的声音说:“召集钟响,全山弟子都会前往紫霄大殿,想必是皮休院长要商讨关于号钟的事情。我必须去一趟。院长那,我会跟他说,你不太舒服……”

“小雅,别胡思乱想。”他匆匆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许久之后,等站立的腿脚都麻痹地失去了知觉,她才浑身脱了力一般缓缓往回走。

初初一进门,她便被人从后脑勺一阵巨大的力气击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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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方寸山开山以来,召集中总共响过两次,一次为了白冥启,一次为了号钟。

跪在正殿中央的号钟明显没了前几日的颓废,许是皮休顾及方寸山的颜面,让他来前特地收拾了一番,如今看来,倒也没受什么折磨。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皮休方才正色问号钟道:“号钟,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号钟重重地朝着皮休和羽琅磕了个头道:“仙师,号钟自知犯了错,前几日,号钟心中愧疚颇深,只想了结了自己。可在水牢之中,号钟左思右想,却怎么也不敢甘心,若是号钟就此受辱而去,又怎么对得起族人及仙师?”

“号钟素日为人院长及各位仙师都看在眼里,号钟天资虽非出类拔萃,可在品行上号钟却是严以律己。此事虽是号钟所做,可院长,号钟确为奸人所害,万望院长为号钟洗清冤屈!”

号钟此时的态度与前几日完全不同,字字恳切,句句悲愤,若有莫大的冤情。众人念及平日号钟品行,听他说有内情,皆是一愣,让他禀明。

“号钟平日极为敬重仙师,怎会对仙师有了心思。更何况,若是对仙师有苟且之心,也不会选在众位神仙在方寸山时,被人生生逮个正着。号钟在水牢中思过时方才想起,那日似是闻见了一阵香味,方才迷了心窍,之后号钟做了什么均记不得了。直到院长一棍子打在号钟的背上……”

“号钟不才,不算博通古今,可夔牛一族本就藏书甚多,号钟却也看了不少的医术秘术。院长,那日迷了号钟的,分明便是灵台山九尾狐一族的“魅情花”!”

“灵台山……”君棠蓦然站起来,逼近号钟道:“若真是魅情花,为何羽琅仙师毫无所知!”

“仙师不知。这魅情花只对男人起作用,女人是闻不到魅情花的香味。”号钟淡然回道,看向君棠时,眼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悲恸。

“这整个方寸山,与九尾狐一族交情颇深的唯有玉雅。号钟本不信是她,可前几日玉雅身上的印记却点醒了我。前几日,更有值夜的弟子与我说过,玉雅总是半夜在方寸山各处游荡,行迹极为可疑。此事就连灼炎也是知道的!”

“灼炎,你说句话啊!”他直直看向灼炎,灼炎愣愣地站起来,口舌突然像打了结一般,喃喃道:“玉雅……她……她……”

灼炎迟疑的样子愈加加深了在场的人的疑虑。

号钟伏下身去,大声说道:“院长,玉雅是不是魔道的内应我并不知。可若为真,玉雅定是想搅乱了方寸山有所图谋。而此事,号钟确是冤枉的,望皮休上仙还号钟清白!”

与他叫冤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方寸山的地动山摇,皮休掐指一算,颜色尽失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直直往殿外奔去。

整个方寸山都在晃动,就像在海上的船只遇到了惊涛骇浪一般,剧烈地晃动着。不明就里的众人随着他走出殿外,只看到从静心阁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悲鸣声,像是从远古的地下咆哮而出的野兽之音,渐渐变为人的狂笑……

九位仙师面面相觑,最后不知是谁,弱弱地说了一句:“静心阁的九门天机锁……毁了……”

羽琅拨开众人,失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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