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啊少爷,昨天突然下雨,我和那凶侍女不知怎的都迷路了。明明是往上爬的,可是爬了半晌反倒到了山下,我们都怕这是鬼打墙呢,匆忙回去找人上山寻你们,也是到了今天放晴,才找到你们。”
侍墨哀号着,君若宇却压根没听他说什么,一闭上眼,就是玉雅搂着他的腰,那淡梅馨香依萦绕鼻尖……
这回,他真的觉得自己也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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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嗓子忽然又不舒服,玉颜轻轻咳嗽,握着毛笔的手一抖,刚刚画好的枝条上墨迹点点,像极了枝头初蕊。
自从山上下来,这风寒时好时坏,倒是拖了好半个月,像极了这天气,时阴时晴的。她刚刚搁下笔,书香捧了炖盅进来,扬着笑脸道:“小姐,你病还没好,可别太操劳了。妈妈吩咐厨房给你炖了燕窝,润润嗓子。”
“放着吧。”拿过热毛巾净了手,玉颜正要让书香退下去,书香却捧了件男子的青衫放在她面前。
“小姐,这衣服已经洗净补好,是要收起来等君公子再来是还与他,还是我派人给送回去?”
玉颜思索了片刻道:“君公子好些了吗?”
她从山上下来,足足躺了一天才醒。山洞里迷迷糊糊的,却也知道是君若宇在照顾着她。本想好好谢谢他,可是派去的人说,君若宇到府也病了,高烧不止。后来断断续续的也才知道,君若宇醒了,身体好些了。
揽芳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那日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个护院嘴碎,传到了坊间。等她发现时,坊间流传的说法便是,花魁玉颜勾搭上君府的少爷,两人在山上颠鸾倒凤一夜销魂,只怕是年纪轻轻不懂节制,体力透了支,双双病倒了。
她听到的,还是书香转达的文雅些的版本,真正传的,只怕比这难听十倍。
怪不得老鸨子看到她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劝她:“我的好姑娘呀,身体才是要紧的,就算是真喜欢,也得卖个好价钱,换回些本钱——咱们可是吃这碗饭的不是,怎能便宜了那些男人,还落得一身病?”
“听说是好些了,只是君家老夫人发了大怒,下令将君公子禁足。那侍墨挨了三十大板子的家法,说是侍奉主子不周……”书香仔细看着玉颜的脸色,见她面色不变,自嘲道:“哪里是只怪他侍奉不周,怕是那夜来了揽芳苑的事儿也被传了回去。”
她手搁在那青衣上,漠然道:“算了,他好歹也是名门大户的少爷,哪里在乎这么件衣服。你搁着吧。”
右手腕又开始疼,她猛然咳嗽,书香倒了水给她润喉顺气,面上却露了难色。
“怎么了?”从她进门,玉颜就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直飘香门外,欲言又止。门口一道滚金边的大红牡丹裙露了一个角。悄无声息地又缩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提高声音道:“李妈妈,你有话就进来说吧。”
老鸨子扬着一张谄媚的脸从门口冒出来,几天来她在玉颜耳边唠唠叨叨那夜的事情。玉颜可是她的头牌,因为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吓跑了多少客人,如今若是真如坊间所说的,这最金贵的一夜没了,她可真是心疼死。
幸好玉颜因为烦,直接告诉她什么都没发生。可是也恼她话多,几天都不远见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堆着笑进门,正想寒暄两句,玉颜直接打断她,冷冷说道:“妈妈直接告诉玉颜要做什么吧。”
李鸨子脸一僵,依然硬着笑脸低声说道:“姑娘身体见着大好了,能不能随妈妈去见个客人?”
“妈妈知道我的规矩,这话就莫要问了。”她冷冷直接拒绝,“书香,我累了,送妈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