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远几乎是马上就下了决心:“现在攻城。”
谢习风没有动,只是看着远处升起来的炮火,冷静的道:“来不及了,此处乃是北门,有凤凰坡高地,易守难攻。且对方早有埋伏,进去的那一千兵马,怕是出不来了。”
崔成远沉默片刻,还是挥了马鞭:“无论救不救得出人,我们都必须做出一个态度。”他的余光扫过后面的蠢蠢欲动的骑兵,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量说道,“你我都是远道而来,在东地毫无根基。若是此时不救人,不仅失了军心和民心,也不利于日后的筹谋。”并非他想要不自量力的去救人,只是他必须要表个态,作出努力救人的样子。
可是,没等他们到城门口,就紧闭的城门就缓缓地打开了一角。
崔成远和谢习风紧紧的拉住缰绳,停了下来。反常即妖,他们立刻就提起了心,结果从那边角出来的居然是狼狈不堪的祁天山。
祁天山左臂不知是受了什么伤,怪异的垂落在身边。飘逸的长须上沾着斑斑血迹,全身都是血迹,如同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他哆哆嗦嗦的用右手抓着缰绳,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从那打开一角的城门缝隙里面逃出来。
崔成远没空去理会祁天山,他抬抬眼,果然看见了出现在城墙上的元仪。
元仪穿着玄黑色的甲衣,身姿笔挺宛若长剑,因为距离太远而看不清神态,可是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夺走所有人的视线,灼灼宛若烈日。
崔成远顿了顿,用手持剑,遥遥的对着元仪拱手行了一个会面时候的礼。
元仪身为一国之君,对着崔成远这样不知名的小将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看下面狼狈的敌军,转头和身边的侍从交代了一声,马上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冷淡的背影叫人回味。
等他离开后,那侍从便在城墙上喊话道:“我皇有话要带给你们越人:今日算是我皇手下留情,只是要叫你们越人知道:我们湘国与越国的血仇自今日起定会叫你们一点一点的还清,总有一日,我们湘军定会兵临你们玉京,叫你们越国国破人亡。”
总有一日,我们湘军定会兵临你们玉京,叫你们越国国破人亡。这话在空中久久回荡,也在所有人的心上久久回荡。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偏偏就如同细长的针扎进他们的心里。便是崔成远都忍不住抓紧了缰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去你奶奶/的,你们湘人也就只会嘴上打仗。老子也总有一天要叫你们湘国人国破家亡。”祁天山抓着缰绳停住马步,狠狠的开口回骂道。他这一骂几乎要够得上“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立马就打破了僵局。
崔成远回过神来,直接下令道:“先回去。”
虽然一众人来时匆匆,但他们这一次撤退却是井井有条,生怕对方还有埋伏——不得不说,湘皇的下马威的确是叫人印象深刻。
崔成远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哈日珠拉问元仪的病情:“我记得你说过,湘皇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路途劳顿,可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几乎是比得上你们赶路的速度。”
“所以他才只在城墙上站了一会儿,他现在根本不能久站。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赶路。”提起元仪,哈日珠拉的面色并不是太好,她冷笑一声,全无半点医者的同情之心,“他的病本就是母体里面带来的。本来他是一国皇子,只要精心养护自然不会有问题。可他少年之时时日艰难,饥寒交迫,引得病发,终于使得小病成大病。之后他又屡费心力,到了此刻早已到了无药可救、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崔成远停顿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我记得你说他们抢走了你们雪山族的圣药,既然如此,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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