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仪勾了勾唇,唇色淡淡,声音也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你们太后?朕的确不放在眼里。”他语声讥诮,微微抬高眼眸,“行了,把人拉出去吧。”
使者本来还想摆一摆谱,没成想元仪不走寻常路,见左右已经来人要拖他,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出声道:“湘皇陛下,难道真的是不想合作了?”
元仪将案上的信纸揉成一团,当着那使者的面扔到地上:“现在,朕的意思你明白了?”
使者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他到底还有点骨气咬着牙沉默着由人推了出去。
元阳就站在一边,见到这景象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为何要这般行事?既然越国太后有此心,正是我们可以利用之处。您一下子处置了使者,岂不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们自己留?”
元仪用手支着下颚,蓝水晶一般的眼睛带着一种冷漠的光,他缓缓道:“无知妇人,怎能与谋?她今日能为了一己之私通敌卖国,来日定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对我们不利。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明态度。既然如此,也没有客气的理由。”他转头看了眼元阳,沉声道,“元仪,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你还没明白么?只要有实力,有时候一些走近路的小聪明也是可以忽略的。”
元阳若有所悟,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刚刚的信?”
元阳笑意冷淡:“她说,会令人连夜拆了天府河上那能够阻挡湘国水军的桥,令我们可以直攻布谷城。”歇了这么多天,不仅仅是因为阴雨天气不适合火器和攻城,湘国方面也远远不是单单因为阴雨天气而耽搁,他们在等自己的水军。湘国既然带了一个湘字,水军自然是极强大的,只不过水路毕竟比不上陆路方便,自然是晚了一些日子。
元阳问道:“那,我们要走水路吗?”
元仪的目光轻飘飘的略过地上那个被揉成球的纸团,声音冷淡至极:“朕还没想好。”
关于元仪的问题,崔成远倒是有不同的回答。
“他一定不会走水路的。”崔成远抱着周清华,低声说道,神色里面带着一点复杂的意味。
周清华有些困倦,半靠在他怀中,懒懒问道:“是,因为那封密信?”说真的,现在她虽然还有些好奇心,但是认真想想还是不怎么
“不,那只是一个引子。”崔成远摇摇头,有些东西他偶尔可以拿来哄一哄周清华,但更多的就不行了。他很快就转开话题,“饿了么?传晚膳吧?”
因为是在外边,晚膳随意了一些。里面的金针木须肉、姜汁牛骨排和荷叶卷都挺讨周清华喜欢的。她吃相也讨喜,崔成远坐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心情好了,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他。
用过晚膳,他们一齐去庭中散步消食。月色如水,月光难得清明的洒满了整个庭院,庭中翠竹青青,摇曳着参差的竹影,倒是让周清华想起苏轼的那句:“庭中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竟让人有了几分岁月静好,一切皆好的感觉。
话说回来,想想现代那些人家,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买房买车,讨好丈母娘、岳丈,好不容易才能娶到一个老婆。到了她这边,轻轻松松就嫁给了崔成远,连摆摆架子都没成功......周清华觉得自己混得也挺失败的。连个恋爱都没谈就已经是已婚女青年了——真是叫人郁卒啊。
这么一想,周清华的脸色就很不好了。被月光一照,还有点惨白惨白的。
崔成远颇有点察言观色的天赋,忍不住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