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很难寻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阿圆在他身边,罗家上下的荣辱全系在尚氏,子君没有任何理由做出通敌的举动。只能说出招的人瞅中他的要害,拿子君当敲门砖。

一招不慎,招招被动。

忆君眼中泪花打转,问起子君的下落,“阿兄在何处,他是不是被人给关起来了?天这么冷……”

她说不下去了,闷在尚坤的怀里全是对子君的担忧。

“有我在,你别哭了,小心让十七姑看到问起。”尚坤换个方式劝她。

忆君含泪点一下,先把子君的事放一旁,再有心情看屋里的陈设,考虑今后如何行事。她跟着尚坤出来,不管是真夫人还是假夫人,身份要端起来,而且凉州也确实不太平,要防着有心人使绊子下套。

子君说到底还是受了牵连,有人拿他绊尚坤的路,通敌的罪名可不小,一旦落实就要掉脑袋,背后下套的人心可真狠,直意让她和尚坤之间生嫌隙,也意下诱尚坤手下留情,初来凉州就失掉威信。

她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一定要稳住。

见过府里的仆妇和下人,和颜悦色打赏他们钱铢,又大致了解府里的结构。节度使府分为两部分,前府后宅,尚坤在前头办公务,她居后宅。

屋舍建得低矮,全用土坯打成糊上泥,所幸正屋盘着地龙,又烧了火炕,可以抵挡冬日的酷寒。家俱也只用寻常的梨木,式样老旧,好在打理得整洁。

别的都好说,尚坤每日沐浴一回的旧习惯恐怕要改掉,回头她和他商议,改成三天一回。

在忆君巡视的一点功夫,阿苒带着侍婢们铺好床,将宝瓶鼎炉摆在桌案上,换上纱帐,笼了熏香点燃,总算是像个人住的屋子。

郎君金尊玉贵长大,屋里一应起居用物全是上上等,比起宫里都不差,再是到这偏僻的地儿,也不能太简素,该有排场一定要有。

夜里睡下,行过了恩爱之事,忆君懒得再起身穿小衣,光溜溜偎在尚坤的胸膛,听他大致说起子君的事。

子君和凉州城里一个女商户关系密切,来往都在她的店中歇脚,久而久之,雁塞的军士也都知道他们两人亲厚,每逢女商户的驼队进出关卡,都是放宽抽查。

偏生前几日,雁塞换防,新上任的小头目搜出夹带的密信,就是出自女商户的驼队。事情上报到凉州城,剌史下令立即全力彻查。

因尚坤还未到任接印,前任剌史仍担着职责,原也在凉州经营了有些许年,说话很有份量。

顺着女商户这条线,就查到子君的头上。有人怀疑这不是第一次传递消息,说不定在之前,就通过子君为突厥人通风报信多回。

原剌史勃然大怒,把子君和几个可疑的军士锁拿关在牢中,那名女商户也被收押在女牢里听审,只等新任节度一到再处置。

想起往中,忆君心中一动,问起,“那名女子多大年纪?真像他们所说,阿兄对她情有独钟。”

“年二十有五,夫家姓卢,也不晓得她本来姓什么,河西走廊都以卢娘子唤她。”

说起这位卢娘子,尚坤一点儿也不陌生,先前和突厥做战时,就通过卢娘子向境外假传消息,曾有过几面之缘,当真是位女中豪杰。

甘凉两地的商户都唯她是尊,听说卢娘子被关到牢狱中,各地商户聚集了闹事,私下里商定好闭市关张,直到卢娘子被放出来的那一日。

“她嫁人了?还有夫君。”忆君惊得要坐起来,被尚坤用力按在被中,示意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屋里长久不住人,才煨上火三四日,别让她着凉了。

“你别性急,听我慢慢说。”尚坤伸手够到一旁的里衣,在被里摸索着给阿圆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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