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忍不住在一旁轻声道:“娘娘握笔的时候将重心放在笔尖,笔杆竖成直线,就能控制笔法的走向了。”
我依照她的指点试着写了几个中文字,果然流畅了许多,再试着写E文,竟然比中文还要顺手,我想起赵睢曾说过贤妃懂得E文,于是灵机一动,干脆将这封有关白凌澈身世的秘密信函全部写成了E国文字。
我写完信后,让她们拿来一个信封将书信装好,封上“赵王宫制”的金漆印鉴,才放心地搁下了笔,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提笔在信封上加写了“母妃亲启”四个字。
含香看着我忙碌完毕,试着问道:“娘娘这封书信是寄给京城贤妃娘娘的吗?”
我将那封信放入袖中向殿外走,随意说:“是一封向母妃问好的信。”
那侍女也微笑道:“奴婢听说娘娘家乡是西洋,娘娘信中所写想必是西洋文字了,奴婢看起来倒像天书一样,一个字符也不认识……”
含香听见她的话,纤秀的身姿微微一动,她低头敛衽恭送我出殿,二人一起说道:“奴婢恭送王妃娘娘。”
我独自走出偏殿书房不远,忽然感觉到耳畔刮来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尽管是三伏天气,我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觉回头时,竟然又看见了屡次掳掠我的那名黑衣人。
他是白莲教的青阳堂主,负责司掌教内刑规罚典,我在天山圣坛时常与他碰面。
夜晚,赵王宫内灯火掩映、影影绰绰,青阳堂主迅疾无比地掐住我的颈项,语气带着愤怒与狠决之意道:“好一个圣母,你不但辜负了教主的一片深情,竟然与明廷一起设计毒害教主!你以为害死了他,就能与朱家王爷逍遥快活了吗?若不是教主阻止,我们早已动手处置你这违誓叛教之人了!”
我被他扼得几乎窒息,双手不停挣扎,喊道:“救……”
青阳堂主动手点住我的哑穴,冷冷道:“你不必喊了,我奉教主之命前来,有什么话,你不妨直接对教主说!”
他的轻功身法出神入化、神妙之极,似乎比白凌澈的身法都要高明许多,无论是紫禁城还是赵王宫,对他而言都似无人之境,以致他屡次掳掠我我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青阳堂主一直将我带到彰德城外,才将我放落在地面上。
一阵轻柔的凉风拂过我的脸,我支撑着身体坐起,向四周环顾观望,所在之处是一片小山丘,山丘四面池塘遍布,隐约可闻蛙鸣之声,山顶上有几座或大或小的古代建筑物,状似亭台楼阁却相对简单,墙体用一些青石砖瓦垒积而成,孤孤单单伫立在我面前。
除了青阳堂主外,小亭内还站立着几个熟悉的人,韩山童、白芷、素菡等,都是我在天山绝顶认识的白莲教众。
素菡看见我,语气温柔说道:“圣母,多时不见了。”
白芷看向我的眸光却不像她那么温和,带着一丝尖锐和犀利、甚至还有几分怨愤,冷冷扫视了我一眼。
青阳堂主转向韩山童,说道:“人已经带回来了,按照本教刑典,背叛本教之人当处以火炙之刑,韩堂主若是没有异议,我这便动手处置了她。”
韩山童依旧是一身青衣的翩翩秀士打扮,他凝视我半晌,眸子透出一丝阴沉,说:“教主身受重伤,被朱瞻基禁锢在松风别院的地下铁牢内,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救教主出来,即使立刻杀了她也于事无补。”
青阳堂主似有所悟,问道:“韩堂主之意,是以她为人质,向明廷协议交换教主的性命吗?”
韩山童道:“倘若教主是被朱高燧所制,这个方法或许有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