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日已过,距离金疏雨出关的日子只有三天左右。
赵睢陪着我在迎宾苑内的小径上漫步时,跟随我们的一名侍卫匆匆而来,向他说道:“启禀殿下,金花山庄外好像出事了!有大批守镇兵乘船渡湖,扬言搜捕白莲教钦犯!”
赵睢紫眸微沉,问道:“是谁的属下?沐国公吗?”
那侍卫禀道:“被殿下猜中了,正是沐国公的旗号,属下似乎还看见了太孙殿下……他亲自携带沐国公府的五千精兵在渡口乘船向山庄而来,先头部队上岸后喝令他们交出白凌澈,山庄的护院蛊师们都动了手,互相都有伤亡!”
我心中大骇,朱瞻基的情报人员虽然精明能干,打听到金如枫企图暗中帮助白凌澈,但是金花山庄毕竟是武林正规门派之一,他们一向循规蹈矩,并没有任何罪行把柄落在明廷手中,朱瞻基大举兴兵围剿金花山庄,那些护卫山庄的苗疆蛊师们一定会奋起反抗。
赵睢不再犹豫,说道:“我去看看!”
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说:“我也去,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赵睢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带着我们一起向山庄入口处赶了过去。
我们刚走近山庄大门,立刻感觉到一阵剑拔弩张、四面楚歌的危险气氛,金琼花和几名山庄管事面带怒色,小岛四周的小树丛中潜伏着数以百计的苗疆蛊师,他们双目灼灼、手中持着一个个形状怪异的小竹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咸腥辛燥之气。
金琼花等人身旁不远处平卧着两名蛊师的尸体,均是被乱箭穿心而亡,其中一人周身布满了铁箭头,如同一只被射杀的刺猬般狰狞可怖。
岛外的湖面上密密麻麻驶来数百条大船,每条船上都有十余位明军兵士,他们全副武装、铠甲鲜明整肃,一个个手持弓箭火筒严阵以待,最靠前的一条船上只剩下三四人持弓箭,其余的兵士显然都受了伤。
朱瞻基与沐晟并肩站立在最中央的一条大船上,他们被几名兵士组成的人体盾牌遮挡住,显然十分安全,沐晟面向山庄大门,大声喝道:“金花山庄众人听好了,皇太孙殿下奉圣旨前来苗疆剿灭白莲余孽,朝廷多年来对金花山庄圣眷隆重,本国公对金花山庄也是格外优待,不料却有人公然与朝廷为敌、助纣为虐!只要你们将白凌澈与金如枫二人交出,本国公一定呈报皇上赐赏你们,如果抗旨不尊,休怪本国公刀下无情!”
金花山庄管事向前一步,含怒回喝道:“既然是格外优待,为什么无故射杀我们的兄弟?金如枫是金花山庄少主不错,但是我们少主与白莲教并无关联,更从来没有藏匿过白莲余孽!只怕是有人不忿儿女姻缘,借机公报私仇给苗疆各寨一点颜色罢了!”
沐晟被他说中心事,更加恼怒道:“你是何人?胆敢出言不逊!”
金琼花伶牙俐齿,迅速接过话道:“我们都是金花夫人的弟子,你们既然是奉皇上旨意而来,请将圣旨拿出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皇上亲笔写下诏书要你们来围攻夫人的山庄!”
朱瞻基冷冷扫视沐晟一眼,沉声说道:“何必与他们作口舌之争?有人放人,无人我们就直接放箭上岛去。”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大,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急忙对赵睢说:“朱瞻基说要放箭!”
赵睢迅速闪身而前,越过金花山庄的重重护卫接近水岸边,一双紫眸注视着船上明军,神情镇定,朗声说道:“金花山庄之事,请听本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