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想起白凌澈的冰冷话语,心中更加难过,一时忍不住呜呜咽咽大哭起来。

端坐对面的渡空听见我的哭声,他睁开眼睛注视着板壁上的一片鲜红和赵睢唇角的丝丝血渍,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贫僧昨夜与施主相见之时,施主还安然无恙,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身受致命重伤?”

赵睢从容说道:“昨夜与大师分手后,我遇见了一个平生劲敌,故而拼力一战,那人与我以命相搏,难免会有损伤,他掌风虽然厉害,料想还不至于取了我的性命。”

我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帕拭去他唇边血渍,慌慌张张问道:“怎么办?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药给你服用,我们该怎么办?”

渡空不停打量着赵睢的面容,神情复杂无比,过了半晌才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未免过于掉以轻心了,古来致命者皆是内伤。施主本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三分功力伤皮肉,五分伤筋骨,七分伤心脉,若是加到十分伤及肺腑,便已无药可救。”

我听渡空讲说医理、言之凿凿,心中越想越怕,急忙转向渡空说道:“大师既然能看出他受了伤,一定是得道高僧,请大师帮忙设法救一救他吧!”

赵睢见我六神无主的模样,竟然轻声笑道:“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你以为人人都是行走江湖的医师吗?我的伤没有那么严重,你不用担心,回京城这一段路我还撑得住。”

不料渡空闻言,突然问道:“难道施主祖籍并非山东青阳镇,而是京城人氏?”

赵睢紫眸带着坦诚之意,说道:“在下父母都在京城,昨夜顾蘅告诉大师我们是青阳人氏,只因青阳镇是我们初次见面之地,且有不少旧交故人,所以权当家乡。我们并非有意欺瞒隐藏自身来历,请大师见谅!”

渡空似有所悟,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金盒打开,金盒内红丝绒上搁置着一颗淡紫色的丹药,他将丹药递给我,说道:“贫僧虽然研习过一些医术,但是并不精通岐黄,也不敢随意替人疗伤治病。曾有京都旧友赠我一颗大内灵丹,医治内伤极为有效,即使重伤肺腑也能保全性命无虞。贫僧向来不与人争斗,留着它也是无用,不如今日相赠二位施主。”

我满心欢喜向渡空道谢,接过灵丹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到赵睢面前,料想有了这颗“大内灵丹”,至少可以保证赵睢回到京城之前不再吐血,只要见到宫廷太医,他们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内伤。

赵睢凝视着那个小金盒,紫眸忽然闪现一丝狐疑之色,仰头将渡空相赠的丹丸吞下,笑道:“多谢渡空大师厚赠,大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是再以化名示人,未免不够江湖道义。我本姓朱名高燧,封属彰德府,大师日后若是来到赵地,请务必来王宫一叙!”

我心中微觉诧异,赵睢行走江湖通常假称自己是京城商贾子弟,从来不肯轻易暴露真实身份,即使渡空救了他的性命,他也没有必要向渡空坦言自己就是当今四皇子赵王朱高燧。

更让我觉得诧异的是,渡空态度镇定如故,仅是微微颔首道:“原来是四皇子赵王殿下,恕贫僧失仪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继续闭目打坐,毫无平民百姓初次见到地位尊贵的凤子龙孙时的畏怯之情,若是鸿升客栈洪掌柜、或者金织染坊孙掌柜等人听闻“赵王”的名头,恐怕早已诚惶诚恐伏地拜见赵睢、向他叩首不迭。

渡空合眸休息之时,赵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我见他服下灵丹后精神大为好转,心中高兴不已,温柔倚靠着他的肩膀,赵睢气定神闲,碍于渡空就在面前,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亲密拥抱我,两道剑眉紧紧簇起,仿佛有一些心事。

小舟慢慢行驶到河岸边时,大雨恰好停歇,艄公收起船桨,大声吆喝道:“几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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